最关键这份沉稳的魄力,一般普通小老百姓见了他这公社副主任,别说谈事,说话都磕磕巴巴,这小子真有些能耐。
徐治功道:
“少健呐,这渠道呢,我们公社这边会给你跑一跑,但是不能只指望我这边,你们大队也要多想想办法,双管齐下,才更稳妥一些。”
孙少健点头。
“还有啊”,徐治功接着道:
“蔬菜的品质也是关键,你要想有销路,不能拿些烂菜叶,品质差的蔬菜打发,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徐主任,这请您一定放心”,孙少健保证道:
“到时等第一批蔬菜丰收,我们会把成品第一时间送到您这边,您们可以先尝尝,要是不满意,后续渠道推广就当没说,品质绝对能保证。”
“嗯,那就好!”
事儿谈妥,也就没多待,起身告辞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转过身来,似很随意的问一句,
“诶,徐主任,我问下,您跟金家湾那边的金俊斌家,两家是亲戚嘛?”
徐治功怔下,被问的突兀,“金俊斌谁啊?”
“他婆姨就是王彩娥,我刚来公社时,看见她从徐主任您宿舍里出来,就随口问问,呵呵。”
徐治功夹烟的手狠狠抖了下,烟差点给掉地上,脸色也白了几分,努力让自己镇定,
“你……你早就来公社了?”
孙少健实话实说,
“徐主任,我家小妹在石圪节上初中,一早就得早起赶路,孩子怕黑,所以我基本每天都要送她来学校,我一早就来公社了,那会天才蒙蒙亮,知道领导们都还在休息,没敢打扰,就在大院停车棚那边等着。”
徐治功此时心犹如一只被重锤狠狠击打的鼓,嗡嗡嗡的,
这小子早就来了?!
还是在停车棚那边?!
自己住的宿舍可就在边上,
刚跟王彩娥那女人……那女人还叫的……可不小哩。
再联想到刚才王彩娥那女人刚离开,他这前脚刚进办公室,这小子后脚紧接着就来了,还说了这么一番摸不着边,看不着影的话……
难道……他看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
嘴角都抑制不住的抽抽起来,后背也是冒出一层冷汗,身为体制中的官员,摸爬滚打数十年,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生活作风问题,一旦捅出去,
他这辈子就完了!
目光死死盯着孙少健,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丝‘敲诈’的痕迹,但眼前的年轻人面色平静,没一丝波澜,根本看不出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凭直觉,从对方眼神里看到另一种想法,近乎坦诚的“合作”意愿。
徐治功能当上公社副主任,自然不会是愚蠢的人,相反是相当精明,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办公室里几乎凝固的空气稍微有些缓和,
几秒钟后,徐治功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他干笑两声,拿起桌上的烟又点了一支,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
丝试探着问道:
“咳咳……少健啊,我跟这个金俊斌家的婆姨也不是什么亲戚关系,嗯……是这么回事,之前不是搞农田基建,我在你们双水村金家湾那边住过一段时间,跟王彩娥见过几面,也算相熟,
今儿人刚好来公社办事,顺道过来看看我,也没甚事,就是聊个天,叙个旧而已!”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
孙少健点头,心道你俩叙的好旧,都赤裸裸滚床上叙去了,自然也不揭穿,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配合你装傻,
“徐主任,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忙,我先走了。”
“诶,少健呐,你等下!”
徐治功大步过来,到人面前,他现在基本有七八成把握,这小子肯定是知道他和王彩娥那女人,床上那点事儿了,
刚自己那蹩脚借口,自己都不信,这小子会信?找女人聊天叙旧,跑去宿舍,孤男寡女,你要不往那处想,反倒是奇怪了!
不过这小子看破偏偏又不说破,还拐着弯的提醒敲打他,刚才眼神中‘合作’的意向,大抵明白人意思了,双手抓住人右手,语重心长道:
“你们为集体谋发展的心,是好的,为广大社员们谋福利,好事啊,我会向白主任好好汇报的,
还有啊,你们大队荒地种植的蔬菜,回头我会亲自下来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来帮你联系县上的渠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公社协调的,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汇报!”
他这话,等于是在不动声色间,默许了孙少健的要求,并且递出了一根橄榄枝。
就看你接不接了!
孙少健心中有了数,知道这把“无形的刀”已经悬在了徐治功头顶,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也是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
“太好了!谢谢徐主任支持!您放心,菜绝对让您满意!那我不打扰您工作了,这就回去准备!”
从徐治功办公室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徐治功办公室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徐主任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然后步履轻松吹着口哨离开了公社大院。
这一步棋,走得险,但收益巨大,不仅为未来的蔬菜打开了销路,更是在石圪节公社有了‘关系’,
还硬得很!
先前路上自己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领导套近乎,现在好了,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竟然成了,
这样说起来还得好好感谢王彩娥这女人,
骚的好,骚的妙,骚的呱呱叫!
而办公室里的徐治功,在孙少健离开办公室关门门之时,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软,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浑身发软!
就是刚才跟王彩娥那女人这么激烈拼杀,也没像这会这么‘累’,后背都湿透了,
心有余悸,
这才发觉自己堂堂一公社副主任,竟然被一年轻人给狠狠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