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项:神识启蒙,百炼成钢。
这才是饕餮峰真正核心的传承,也是路飞最不适应、却不得不面对的挑战。吞天长老的方法同样充满了饕餮峰的“特色”——直接、猛烈、效果显着。
蒙眼乱石阵:一个布满机关、极其复杂的阵法。一旦踏入,视觉会被完全剥夺,只能依靠听觉和一种模糊的“感觉”(神识雏形)来躲避从四面八方高速射来的、力道足以开碑裂石的坚硬石球。起初,路飞被砸得晕头转向,橡胶脸肿成了真正的“猪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好痛!好痛!看不见啊!”他哇哇乱叫,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但他那野兽般的直觉和单纯的心境,让他逐渐摒弃了“用眼睛看”的依赖,开始模糊地感知到空气中气流的细微变化、石球破空的微弱声响,以及一种……仿佛皮肤提前感知到危险的轻微刺痛感(预见未来的见闻色雏形)。他开始能笨拙地扭动身体,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
万蚁噬心图:吞天长老拿出一幅看似普通的古画卷轴。一旦集中精神观摩,画卷上的山水纹理会活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光的符文,如同亿万只蚂蚁钻入脑海,带来剧烈而持续的精神刺痛,旨在极致锤炼精神凝聚力和忍耐力。路飞疼得抱住脑袋满地打滚,橡胶身体扭曲成各种形状。“脑袋!脑袋要炸开了!”他嘶吼着。但一想到要变强保护伙伴,要成为海贼王,他就死死咬着牙,甚至用橡胶手指撑开眼皮,强迫自己“看”着那幅图,用强大的意志力对抗着精神层面的痛苦。
百味炼神香:吞天长老点燃一种特制的、烟雾颜色变幻不定的香料。香气吸入后,会产生各种极其逼真的幻象——有时是成山的、滋滋冒油的烤肉长出翅膀飞走;有时是娜美、乌索普、乔巴被巨大的怪物抓住,哭喊着求救;有时是艾斯、萨博的身影在远处出现又消失。这些幻象直击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和最深处的恐惧,严重干扰心神。路飞对飞走的“烤肉”流着口水追逐,却在“伙伴遇险”的幻象出现时,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和精准的“感知”,怒吼着冲过去,哪怕面前只是一块岩石。他对伙伴的执着,成了他锚定现实、堪破虚妄的最强支柱。
训练艰苦卓绝,痛苦远超常人想象。但路飞橡胶般的神经和永不言弃的信念,让他一次次挺了过来。他的进步速度,让见多识广的吞天长老都暗自咋舌:(这小子,心思纯粹得像个婴儿,意志却坚韧得如同万年玄铁!橡胶体质更是完美契合《吞天噬地功》的奥义,能吃能扛能长!真是个宝贝疙瘩!)
无声的观察与执着的回响
在路飞挥汗如雨、鬼哭狼嚎地训练时,练功场边缘一处凸出的巨大岩石上,多了一位安静的“观众”。
沈青 不知何时起,会悄然出现在那里。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真传弟子法袍,蒙眼的蓝色丝带在饕餮峰特有的、带着烟火和肉香的山风中轻轻飘动。她没有刻意隐藏气息,却总能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极低,仿佛只是岩石上多出来的一道清冷剪影,与周围热火朝天、烟熏火燎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
她前来,最初是出于宗门真传弟子的职责——巡视各峰,考察新晋弟子进度,尤其是路飞这种“特招”且体质特殊的存在。但渐渐地,这种观察超出了职责范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她“看”着路飞一次次被玄重岩压扁,又一次次橡胶反弹般跳起来,生龙活虎;看着他在瀑流下被冲击得扭曲变形,却总能顽强地重新站稳;看着他在乱石阵中被砸得鼻青脸肿,动作却从最初的毫无章法,逐渐变得有了一丝笨拙却有效的预判和闪避;看着他在万蚁噬心图前痛苦嘶吼,眼神却越瞪越亮,精神韧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看着他在百味炼神香的幻象中,对着虚无的烤肉流口水,蠢得让人无语,却能在伙伴的幻象出现时,瞬间爆发出令人侧目的精准“直觉”和狂暴气势。
(惊人的体质天赋……远超寻常体修。)沈青 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静地分析记录着。(心思纯粹近乎赤子,杂念极少,这对于需要感悟天地、沟通法则的传统修仙而言或许是劣势,但对于专修肉身和本能神识的饕餮峰道统而言,反而是巨大优势。极致的欲望(吃肉)和极致的守护(伙伴),构成了他神识凝聚的核心锚点,纯粹而坚固。只是……运用方式粗糙得令人发指,全凭野兽般的本能,毫无技巧可言。)
她的观察细致入微。会注意到路飞橡胶皮肤在承受不同压力时纹理的细微变化和能量流动;会分析他躲避攻击时那近乎预知般的直觉背后,那微弱却异常凝聚的神识波动是如何运作的;会记录下他在不同幻象刺激下,情绪剧烈起伏时神识稳定性的变化曲线。她甚至能“看”到路飞疯狂进食时,那磅礴的能量是如何被他橡胶般的经脉和胃囊高效吸收转化,效率高得不符合常理。
偶尔,当路飞训练间隙,累得像一摊真正的橡胶泥般瘫倒在地,大口喘气,舌头都耷拉在外面时,会下意识地抬起头,橡胶脖子伸长,精准地“望”向沈青所在的方向。尽管蒙着眼,但他似乎总能凭借某种难以言喻的直感,确定她的位置。
“喂!阿青!” 他会挥舞着沾满泥土和汗水的橡胶手臂,咧开一个大大咧咧、充满阳光的笑容,尽管脸上还带着淤青和肿胀,“你看!我又变强了一点哦!等我变得超级超级强,比那个绿藻头还要强!你就来做我的伙伴吧!我们一起当海贼王!吃遍全世界所有的肉!”
他的邀请,每天雷打不动,如同训练后的加餐一样,成了固定节目。单纯,直接,不带任何功利和算计,就像呼吸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