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也忍俊不禁,无奈地摇头。
沈青继续用那种平静的语调说:“他还坚持认为,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就一定是西边,即使我告诉他那天是阴天,而且当时是中午。”
“噗——”乌索普笑得更厉害了。
索隆终于忍不住,额角冒出十字青筋,睁开独眼瞪向沈青:“喂!你够了!”
沈青这才抬起眼,看向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我说的是事实。”
乌索普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凑近沈青,一脸崇拜:“阿青,还是你厉害!敢这么吐槽索隆!不过……”他忽然收起笑容,变得担忧起来,“你身体刚好,可千万别再像在蛋糕岛那样,用那种会让自己睡一个月的厉害招式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沈青看着乌索普真诚而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她轻轻点了点头,承诺道:“好,听你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再用。”
这时,茶寮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面带风霜、眼神却带着不甘的浪人走了进来。他们是乌索普“万能油”的潜在客户,也是娜美情报的重要来源。
其中一个浪人喝了一口乌索普“改良”后的蛤蟆油泡的水(乌索普坚称内服外敷皆可),咂咂嘴:“嗯?味道好像……没那么怪了?感觉脑袋是清醒了点。”
另一个浪人则开始向娜美和沈青大吐苦水,讲述他们几年前一次失败的反抗行动,言辞间充满了自责和沮丧,认为是自己实力不济,拖累了同伴。
沈青安静地听着,直到那人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不是败给了实力不济,是败给了背叛。行动路线和时机被精准泄露,撤退路线上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敌人。那不是意外,是出卖。”
那个浪人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青。其他浪人也安静下来,眼神复杂。
沈青继续用平淡的语气,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你们当中,是否有人在行动前,突然还清了赌债?或者,有谁的家人,在事后得到了黑炭大蛇方面的‘特殊关照’?”
茶寮内一片死寂。几个浪人面面相觑,脸色变得苍白又愤怒。有些真相,一旦被赤裸裸地揭开,带来的不是绝望,而是被压抑已久的怒火和清醒。
娜美震惊地看着沈青,她没想到沈青会用这种方式来“激励”这些人。这简直是……腹黑啊!但效果似乎出奇的好。
乌索普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声对娜美说:“哇……阿青她……好可怕……但又好帅!”
沈青没有再多说,她只是拿起娜美整理好的、经过她初步筛选的情报,轻声道:“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你们手中的刀不够快,而是背后的刀子太冷。弄清楚谁值得信任,比盲目拼命更重要。”
她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浪人们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希望,有时候不是温言软语的安慰,而是残酷真相淬炼出的决心。
夕阳的余晖再次洒进破败的茶寮。娜美和乌索普看着那些浪人带着不同的表情离开,知道某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乌索普看着正在帮娜美最后核对情报的沈青,忍不住又凑过去:
“阿青,说真的,你跟索隆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不会其实挺听你话的?比如指路的时候?”
沈青头也没抬,淡淡回道:“他听不听话,取决于他能不能找到路。”
角落里传来一声刀鞘重重顿地的声音。
乌索普和娜美对视一眼,同时偷笑起来。希美的风依然带着咸味,但这一刻,破旧的茶寮里,却充满了略显轻松、甚至有些“家”一般的温暖气息。沈青的加入,不仅带来了效率和希望,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