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端起自己的空碗,对着三人举了举,记住,墨家的盟誓,从来不是为了困住谁,是为了让你们在难的时候,敢抬头看同伴。知道有人跟你一样,心里装着利天下三个字,就够了。
月光不知何时从气窗漏进来,斜斜地落在刀、尺与玉佩上。
百炼钢刀映着寒光,青铜矩尺泛着暖光,玉佩的红宝石则在两种光里闪着幽光。
三样东西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在一起,像个说不出形状的字,又像个紧紧攥着的拳头。
阿砚端起酒碗,碗沿还留着墨影的指痕。
她看着石陀泛红的眼眶,看着墨影紧抿的嘴角,忽然笑了。
干了这碗,明天起,该画图的画图,该锻铁的锻铁,该做机关的做机关。
她仰头饮尽,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辛辣的暖,至于公子罂那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石陀也干了酒,把碗往地上一放,谁敢来抢图纸,先问问我这刀!
墨影没说话,只是把玉佩重新系回腰间,然后拿起案上的机关鸟零件,开始组装。
指尖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些,却稳得很。
木公看着他们,悄悄退出了锻铁坊。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炉子里的火光从门缝漏出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