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机关鸟在他手里晃晃悠悠,左翼的铜齿轮卡着右翼的木轴,转起来 “咔啦咔啦” 响,却奇异地保持着平衡,没有散架。
“你看,”
石陀举着机关鸟,像举着件稀世珍宝,“这样不就都用上了?你的法子灵活,她的法子结实,凑一起反而更好。”
墨影看着那只半拼的机关鸟,突然抓起阿砚的手,把一根带着木刺的鸟骨往她指尖按去。
阿砚没躲,针尖刺破皮肤,冒出颗血珠。
“若按你的法子,将来真出了乱子,死了人,我就用这机关鸟的箭头,天天啄你的图纸!”
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神却坚定得像块淬火的铁。
“那我就用这矩尺,拆了你所有的机关。”
阿砚反手抓起案上的青铜矩尺,尺端的棱角在墨影手背上轻轻一磕,留下个浅灰色的印子,“若你的‘无保留’真让技艺成了杀人的刀,我第一个不饶你。”
两人的手贴在一起,血珠与铁锈晕成一片红黑交织的印记,像朵开在掌心的花。
石陀在旁边看得傻笑,突然把自己的铁钳往两人中间一放,钳口刚好架在他们手背上。
“那我就用它夹着你们俩的耳朵,去找木公评理。”
他咧嘴笑时,眼角的疤痕都跟着柔和起来,“木公准说你们俩都没错,就是脾气太倔,得用火烤烤才能软和。”
墨影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蛛网。
他抽回手,往裤子上蹭了蹭血渍,又拿起块木片开始打磨:
“谁说要找木公了?这点小事,咱们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