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严捧着竹简走进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竹简上的朱砂印章红得刺眼,“他们愿意出双倍价钱,还说要是做得好,以后常年从咱们这进货。”
阿砚正蹲在铁砧前检查新铸的犁头,听到这话抬起头,额前的碎发沾着铁屑。
“百炼钢耗时太长,”
她接过订单,指尖划过“五十把”的字样,眉头微微蹙起,“现在的活计已经排到下个月了,村民们的锄头还等着交货呢。”
“可这是扬名的好机会啊!”
墨严急得直搓手,“赵国离咱们这儿千里地,要是能让他们满意,墨家的铁器就能卖到中原去,比在这穷乡僻壤强百倍!”
正在旁边打磨剑坯的木石突然停下动作,砂轮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我觉得可以试试‘五十炼’的法子。”
他的声音还有些发紧,却比从前沉稳多了,“比百炼钢省一半功夫,硬度也够,寻常打斗够用了。”
这些天他跟着阿砚学折叠锻打,手里的剑坯截面上,水波状的纹路已初见雏形。
阿砚看向他,眼里带着赞许:
“说说你的想法。”
“百炼钢要折百次,五十炼折五十次。”
木石拿起两块剑坯对比,“您看,这五十炼的纹路虽然比百炼钢粗些,但韧性差不了多少,价格还能降三成,赵国商人说不定更愿意要。”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昨天试了,五十炼的剑劈砍三十次木柴才卷刃,够耐用了。”
阿砚想了想,点头道:
“好,就按你说的试试。但有一条,淬火时必须用窖藏的秋水,火候盯着橙红色,差一分都不行。”
她把订单递给木石,“这单子交给你负责,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