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推着车,石陀在旁边扶着,车轮碾过石板路,“咕噜咕噜”响,像在数着步子。
走到大殿门口时,墨影正蹲在台阶上摆弄机关鸟。
看见他们,他眼睛一亮:
“成了?我刚还跟墨云打赌,说你们准能成。”
“墨云呢?”
阿砚问。
“在里面呢。”
墨影朝殿里努嘴,“一早就在殿里转,说要看看谁能赢过他的机关车。”
石陀突然攥紧了推车的杆:
“我们不会输的。”
阿砚看了他一眼,笑了:
“对,不输。”
两人推着三牺尊跨进大殿门槛时,晨光刚好漫过殿中央的石桌。
尊身上的牛、羊、猪三牺仿佛活了过来,在光里轻轻晃动,像要从青铜里走出来,对着这墨家的大殿,发出第一声合鸣。
中央大殿的青铜鼎里燃着柏香,烟气顺着殿顶的藻井缓缓上升,在晨光里织成淡青色的网。
阿砚站在三牺尊旁,手心的汗把布巾浸得发潮——
石陀刚才用肩膀顶推车时,后颈的青筋暴起如虬龙,她真怕那五尺高的青铜尊会晃下来。
“稳着呢。”
石陀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道,“我刚才垫了三块石板,轮轴卡得死死的。”
他手里还攥着块烤土豆,是从伙房讨来的新土豆,皮烤得焦黑,香味顺着指缝往外钻。
弟子们渐渐围拢过来,像看什么稀奇物件。
王伯拄着拐杖挤到最前面,枯瘦的手指在三牺尊的焊缝上摸来摸去,突然“咦”了一声:
“这缝怎么跟长上似的?我记得前儿还能塞进指甲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