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陀接过陶碗,刚吃了两口,突然指着阿砚的裤脚:
“你腿流血了。”
阿砚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被草叶划了道口子,血珠正往外渗。
“没事,小伤。”
她不在意地摆摆手。
石陀却放下碗,从药囊里拿出止血粉,不由分说地往她伤口上撒。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指尖触到她小腿时,阿砚忍不住缩了一下。
“别动。”
石陀抬头看她,眼神认真,“你救过我,我也得护着你。”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阿砚看着石陀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就算这一路再辛苦,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回到墨家时,夕阳正染红了西边的天。
回到墨家时已是深夜,锻铁坊的炉火还留着余烬,像困在灰烬里的星星。
阿砚顾不上擦去脸上的尘土,扛起石碾子就往坊里走 ——
这碾子是她下午特意跟王伯借的,说是要碾草药,王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叮嘱她 “用完擦干净,别沾了铁屑”。
“我来吧。”
石陀抢过碾子,只用一只手就稳稳扛在肩上。
他没受伤的左手青筋暴起,显然很吃力,却硬是没让碾子晃动一下。
阿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被血浸透的布条在夜色里泛着深色,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两人把桐籽倒在碾盘上,石陀用没受伤的手推着碾子转。
碾子 “咕噜咕噜” 地响,桐籽被压碎,渗出清亮的油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