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土屋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石陀背着空竹篓站在院里,腰间缠了圈粗麻绳,手里还提着把磨得锋利的短刀。
阿砚抱着青铜凤鸟从屋里出来,将凤鸟轻轻放在门后的草垛上,又往竹篓里塞了两个麦饼和一小罐水。
“真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阿砚还是不放心,昨晚翻手册看到“千年桐树多生于悬崖峭壁”时,心就一直悬着。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还得分心照看你。”
石陀把短刀别在腰后,伸手摸了摸阿砚的头,像安抚小猫似的,“乖乖在家等着,我晌午就回来。”
他手掌粗糙,带着劈柴留下的老茧,触到阿砚额头时却格外轻。
阿砚没再坚持,只是把药囊塞给他:
“里面有金疮药和止血粉,要是划伤了就赶紧敷上。”
她看着石陀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心里空落落的,转身抱起青铜凤鸟,决定趁这功夫先处理榫头的锈蚀。
她端来一盆白醋,小心翼翼地将凤鸟的翅膀浸入醋中。
白醋泡着铜锈,冒出细密的小泡泡,发出“滋滋”的轻响。
阿砚坐在木桌旁,借着晨光翻看手册,突然发现“桐油粘合剂”章节旁有行小字批注:
“需加松烟墨调和,可防虫蛀”。
她赶紧找出石陀上次从墨影那讨来的松烟墨,研了小半碗墨汁备用。
这边阿砚忙得脚不沾地,那边石陀已钻进了太行山深处。
晨雾像轻纱似的裹着山林,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草叶上的尖刺划破了小腿,他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