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簪在陶片上研磨出细碎的朱砂粉末,林砚秋的手指被染得通红。
她按手册上的比例将朱砂与硝石混合,指尖的颤抖让粉末洒了些在麻布上。
青年 ——
她后来知道他叫石陀 ——
正用撕下的衣料将混合物包裹成三个拳头大小的药包,动作沉稳得不像身处绝境。
“够吗?”
石陀的目光扫过头顶的粗木,那些木材虽已半腐,却仍有成年人手臂粗细。
林砚秋咬咬牙:“再加些硝石。”
她抓起一把硝石粉末撒进去,“墓葬夯土有缝隙,爆炸产生的气浪能把它掀开。”
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只有自己知道,手心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麻布。
这是她第一次实践古代化学,成败在此一举。
少年躺在旁边,呼吸越来越微弱。
林砚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她把最后几滴米酒喂给他,又用青铜簪在他伤口周围划了个小小的十字:
“别怕,我们带你出去找止血草。”
少年似乎听懂了,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石陀将三个药包摆成三角形,位置恰好在他们头顶的粗木下方。
他从尸体上找到火折子,虽已受潮,却还能勉强点燃。
“你俩往后退。”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砚秋扶着少年挪到陪葬坑的角落,石陀则跪在药包前,小心翼翼地吹着火折子。
火星在昏暗中明灭,像濒死的萤火虫。
终于,一点火苗舔上麻布,迅速蔓延开来。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