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用簪尖对准绳结的缝隙,“活下去的本事,比贵族多。”
青铜簪在他指间灵活转动,像支精巧的钥匙,只听“咔嗒”轻响,捆住林砚秋的绳索居然松动了。
“你怎么会解这种结?”
林砚秋又惊又疑。
青年没直接回答,只是把解开的绳索扔到一边:
“我爹以前是……刽子手。”
他的声音低了些,“后来不肯再干,就带着我躲进了山里。”
林砚秋这才明白,他那身肌肉不是天生的,手腕上的厚茧也绝非寻常农夫所有。
她活动着发麻的手腕,忽然想起身边的少年,赶紧俯下身查看。
少年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右腿的伤口开始流脓,散发着淡淡的腐味。
“得把骨头复位。”
林砚秋咬着牙说,“再拖延下去,就算能出去,这条腿也保不住了。”
青年凑过来,借着微光打量伤口:
“你会接骨?”
“我修过青铜鼎的鼎足。”
林砚秋脱口而出,又赶紧解释,“道理差不多,都是把断裂的部分对齐,再固定住。”
她从手册上撕下一页纸,想撕成条当绷带,却发现纸张太厚太硬——
这是博物馆特制的防水纸,此刻倒成了麻烦。
“用这个。”
青年从腰间解下一条皮革,看着像是某种兽皮,“我爹留下的,防水。”
他用青铜簪把皮革割成细条,动作利落得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
林砚秋深吸一口气,按住少年的肩膀:
“忍着点。”
她攥住少年的脚踝,按照手册里“骨折复位术”的图示,缓缓用力牵拉。
少年疼得猛地抽搐,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冷汗瞬间浸透了麻布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