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如此恶行,草菅人命,枉顾王法,没有恶意?你们的恶意已经大到,把朝廷的脸面踩在地上,再洒满金汁了!”
“话不能这么说。朝廷是朝廷,雨大人,是雨大人嘛。”
“假如红阳朝廷明天改朝换代,雨大人明天也自裁殉国吗?”
赵天优哉游哉,说的简直不像人话。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你们真是无法无天!”
雨时天想不到对方能说出这种话,简直目无君上,不知廉耻。
“有时候避而不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不是么,雨大人?”
“既然雨大人不是那样的人,那我们就有的谈。”
雨时天深吸一口气,声音发寒:
“我雨时天出身寒微,一路至此,不是圣人,却也不会向你们这种恶徒屈服!”
赵天没有回答,反而背着手在雨时天的房间中逛了起来。
走到雨时天刚刚伏案的桌前时,扫了一眼墨迹未干的内容,笑道:
“雨大人用度颇为不菲,单这一只紫毫,就不是凡物;坊间所见,夫人和令郎作风也多有豪奢。这封信上去,恐怕以后就见不到这些了吧。”
“还不是拜你们所赐!”雨时天闻言,怒火更甚。
“非也非也,张家乃是咎由自取,雨大人的仕途,可未必止步于此。”
“你什么意思?”雨时天有些警惕。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雨大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雨大人为官,是为民,还是为己?”
为民?为己?
雨时天想到当年的自己,满腔热血,心怀正义,以为敢打敢拼就可以立功,就可以上进,就可以护佑一方平安。
那时候的他,大抵是一心为民的吧。
直到他拿命抓来的恶徒,大摇大摆从卫司走了出去。
对方不屑的眼神,满口的小执卫,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感到愤怒,感到不可思议,却也感到释怀。
红阳王朝前所未有的强大和富足,让他们这些人也有饭吃,有书读,有安稳的生活。
他本以为会不一样,他发自内心的想要让它更加强大。
因为红阳王朝告诉他,琮人仍未一统,南方青阳王朝治下之民,同为琮人,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他们的解救。
他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于是省吃俭用,奋发习武。
结果到头来,却也和之前的朝廷没什么不同。
但他依然身先士卒,咬牙搏命,永远冲在第一线。
他只想要一个机会。
或许是老天眷顾,无数次出生入死,他都平安回来了,功劳虽然轮不到他,习武的资源实打实得到不少。
加上他天赋本就上佳,终于顺利破入二品,自此一飞冲天。
二品是王朝绝对的中坚力量,他之前的功劳又被提了出来,使他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权力确实美妙,他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
比如那只紫毫,具体多么名贵,他也不知晓,不过用着确实不错。
而这只是某个不知名的商贾,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送来的而已。
权力也是枷锁,他曾经深恶痛绝的东西,依旧无可奈何。
比如他的夫人,他知道她水性杨花,却做不了什么。
因为红阳朝廷有个潜在的规矩,朝廷命官,必须【家庭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