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言看着她,笑了笑:“演得很好。”
“那是因为汪言哥你带得好!”刘艺菲甜甜一笑,凑近他小声说,“不过,听到你说喜欢别人,就算是演戏,我心里也有点酸酸的。”
汪言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醋坛子。”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底。剧组转场到大理古城附近一个颇具规模的白族庭院,拍摄全片的重头戏——苏清浅的婚礼,以及成年陈墨的释怀与祝福。
庭院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气氛。扮演宾客的群演和饰演老同学们的演员们(周扬、朱亚文等)都已就位,穿着礼服或正装。
刘艺菲则在一间布置成新娘房的屋子里,由化妆师和服装师进行最后的妆造。当她穿着那身洁白的婚纱,从屏风后走出来时,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一瞬。
婚纱是简洁的抹胸款式,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只在腰间点缀着细碎的珍珠,裙摆是轻盈的纱质,行动间如流水般荡漾。
头发被精心盘起,露出优美的脖颈,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珍珠头饰。脸上妆容精致淡雅,突出了她原本就清丽脱俗的五官。
“哇……茜茜,你也太美了吧!”周扬第一个反应过来,捂着嘴惊叹。
“仙女下凡啊这是!”孙梅竞也看呆了。
刘艺菲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孩,身披白纱,眉眼如画,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圣洁又温柔的光彩。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跳莫名加速,脸颊也微微泛红。
这时,汪言也换好了戏服——一套合身的深灰色西装,走了进来。他看到刘艺菲的瞬间,脚步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和温柔。
“汪言哥……”刘艺菲转过身,看到他,眼睛亮了起来,提着裙摆小跑过去,“好看吗?”
“好看。”汪言看着她,声音低沉而认真,“特别好看。”
刘艺菲的脸更红了,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婚礼戏的拍摄很顺利。在司仪的主持下,“新郎”挽着“新娘”刘艺菲的手,缓缓走过铺着红毯的庭院,接受亲友的祝福。汪言(成年陈墨)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曾经占据了他整个青春的女孩,如今穿着嫁衣,走向另一个人。
镜头捕捉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复杂(震惊、恍惚、一丝残留的痛楚),到渐渐平静,再到最后释然的微笑。没有台词,但所有的情绪都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cut!很好!”薛导喊停,“准备下一场,陈墨上前祝福。”
工作人员迅速调整机位。刘艺菲和“新郎”站在庭院中央,周围是扮演亲友的演员们。
“A!”
人群安静下来,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站在稍后位置的汪言。朱亚文还故意朝他挤了挤眼。
汪言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平静而真诚的笑容,一步步走向新人。他先看向刘艺菲,目光温和:“苏清浅,你今天真美。”语气真诚,带着纯粹的祝福。
然后,他转向“新郎”,伸出手,用力握住对方的手,眼神认真而带着一丝男人间的嘱托:“兄弟,好好照顾她。她值得最好的。”
“新郎”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真诚的笑容,用力回握:“放心!一定!”
刘艺菲看着汪言,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扬起幸福而释然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cut!完美!”薛晓路激动地站起来鼓掌,“情绪太到位了!这条过了!”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这场关键的释怀戏,一条过!
然而,今天的拍摄并没有结束。薛晓路拿起喇叭,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大家先别急着收工!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彩蛋拍摄!”
“彩蛋?”众人都是一愣。
“对!”薛晓路看向汪言和刘艺菲,“剧本最后不是有个平行时空的婚礼彩蛋吗?就是陈墨和苏清浅没有分手,最终在一起的那个版本。趁着茜茜妆造都在,汪导也在,咱们今天就把它拍了!场景都不用换!”
“哇!!!”现场瞬间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和起哄声!尤其是周扬、朱亚文,罗进他们这些老同学,兴奋得直拍手。
刘艺菲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看向汪言。汪言也笑了,点点头:“行,听薛导安排。”
不需要复杂的调度。还是这个庭院,还是这些“亲友”。只是“新郎”换成了汪言。他换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正式,多了几分随性和深情。
刘艺菲依旧穿着那身洁白的婚纱,站在他面前。
“A!”
没有司仪,没有流程。在亲友,同学们热烈而真挚的掌声和口哨声中,汪言看着眼前穿着婚纱、美得惊心动魄的刘艺菲,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伸出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刘艺菲仰着头,清澈的眼眸里映着他的身影,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幸福。
汪言低下头,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不是激烈的索取,而是珍重而绵长的轻吻,带着历经岁月终于相守的满足和承诺。
刘艺菲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双手环上他的腰,全心全意地回应着这个吻。阳光透过庭院上方的玻璃顶棚洒下,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洁白的头纱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cut!!!太棒了!!!”薛晓路的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哽咽,“完美!这就是我想要的平行时空!”
现场掌声雷动,夹杂着周扬她们兴奋的尖叫和朱亚文他们善意的起哄。
刘艺菲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吻和氛围里,脸颊绯红,眼睛水汪汪的,靠在汪言怀里,小声说:“汪言哥……刚才……感觉像真的一样……”
汪言低头看着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在她耳边低声说:“以后,会是真的。”
夕阳的余晖将苍山洱海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汪言和刘艺菲并肩坐在才村码头延伸至湖中的小栈桥上,脚下是轻轻拍打着木桩的清澈湖水。
刘艺菲还穿着那身洁白的婚纱,只是外面披了件汪言的黑色大衣,长长的裙摆铺在木板上。她晃着光洁的小腿,脚尖偶尔点一下冰凉的湖水,脸上带着未褪的红晕和满足的笑意。
刘艺菲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说:“汪言哥,你说……平行时空里的陈墨和苏清浅,会一直幸福下去吗?”
“会。”汪言回答得毫不犹豫,声音低沉而肯定,“因为他们足够勇敢,也足够坚定。没有误会,没有错过,从校服到婚纱,顺理成章。”
刘艺菲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放在膝上的大手,十指相扣。
“嗯,我也觉得他们会很幸福。”她小声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轻快,“不过,还是我们更好!我们不用平行时空,就在这个时空,也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汪言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对,我们更好。”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苍山背后,天空由绚烂的橘红变成深邃的蓝紫色,洱海也渐渐安静下来,倒映着初升的星子。
“汪言哥,”刘艺菲的声音带着一丝困倦的慵懒,“《洱海》快拍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拍摄《带上她的眼睛》了?”
“嗯。”汪言应道,“是的,拍摄的场景已经基本搭建完毕。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加3》的剧本改动比较大,尤其是云长缨这个角色融入主线的情节,迪士尼那边有些不同的意见。《带上她的眼睛》拍摄前,我还得去一趟洛杉矶,得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
刘艺菲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抬起头,有些担心:“会很麻烦吗?”
“麻烦肯定有。”汪言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但问题不大。剧本是我写的,角色是我加的,最终解释权在我。迪士尼想要票房,就得按我的思路来。大不了多开几场会。”
他看向刘艺菲,眼神带着鼓励:“倒是你,云长缨这个角色很有挑战性,打戏多,情感戏也复杂。下半年拍摄前要好好准备,把状态调整到最好。这可是你在好莱坞大片里真正意义上的重要角色,不是花瓶。”
“嗯!我知道!”刘艺菲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我一定好好演!不给汪言哥丢脸!”
汪言笑了:“不是给我丢脸,是给你自己争气。”
夜色渐浓,湖风带着凉意。汪言将大衣裹紧了些,把刘艺菲整个包在里面:“回去吧,别着凉了。”
“再坐一会儿嘛……”刘艺菲赖在他怀里撒娇,“这里的星星好亮,在北京都看不到。”
汪言无奈,只好由着她。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刘艺菲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才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呀!”刘艺菲惊呼一声,随即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偷偷地笑。
汪言抱着她,稳稳地走在回小院的青石板路上。月光洒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洱海在身后静静流淌,见证着这段属于他们的,比电影更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