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水晶影业,一定会安排同类型、同体量,甚至更大制作、更强卡司的电影,在同一档期上映。我说到做到。希望贵公司的项目,能有足够的竞争力。”
“刘总!!”蔡艺侬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惊恐和一丝哭腔,几乎是尖叫出来,“您不能这样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您听我解释……是不是因为最近网上那些关于艺菲的谣言?我可以解释的,那跟我们唐人绝对没有直接关系!都是那些无良媒体和水军……”
“误会?”刘小丽冷笑一声,那笑声透过话筒,让远在上海唐人办公室的蔡艺侬如坠冰窟,“蔡艺侬,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真以为,你私下找的那些水军头子,在网上浑水摸鱼,煽风点火,故意引导话题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想借此转移视线、打压竞争对手的事情,能瞒天过海?
你真以为,你通过第三方账户转出去的那几笔‘营销费用’,查不到最终流向?”
“我……”蔡艺侬还想狡辩,但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发颤。
“省省吧!”刘小丽厉声打断,语气中的厌恶毫不掩饰,“收起你那套把戏。动我女儿,就要承担后果。唐人影视,好自为之!”
“啪!”
电话被刘小丽干脆利落地挂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面无表情地将话筒放回座机,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早已预料到结果的小事。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刘总,那边处理完了?”陈明远适时问道,递上一杯温水。
“嗯。”刘小丽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揉了揉略显疲惫的眉心,但眼神依旧坚定如初,“给我接洛杉矶的卫星电话,要快。”
洛杉矶,棕榈谷,《加勒比海盗3:世界尽头》的拍摄片场。
一场激烈的甲板打斗戏刚刚拍完,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和汗水的气息。工作人员忙碌地清理现场,调整设备。
汪言坐在导演监视器后,专注地回放着刚才拍摄的镜头,对旁边的动作指导低声说了几句,指出几个需要调整的动作细节。
刘艺菲穿着略显厚重的戏服,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助理正拿着小风扇给她吹风,试图驱散加州的燥热。她手里捧着剧本,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默背下一场的台词和情绪点,神情专注。
这时,汪言的贴身助理拿着卫星电话快步走过来,低声恭敬地说:“老板,国内刘总的电话,说是急事。”
汪言抬起头,接过电话,语气平和:“喂,阿姨?”
“小言,是我。”刘小丽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来,带着一丝处理完棘手事务后的放松,但依旧保持着沉稳,“宋祖德那边,传票送到了,听说现场反应很‘精彩’,估计吓破胆了。
另外,网上蹦跶得欢的几个跳蚤,已经搜集完证据,明天就递诉状。还有,背后使坏、想趁机捞好处的蔡艺侬和唐人影视,也处理了,断了他们所有的合作路径,并且会全面封杀。你们在那边安心拍戏,不用为这些烂事分心。”
“辛苦了阿姨,动作很快。”汪言语气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边您放心,茜茜状态调整得不错,有我看着,没人能打扰到她。”
“嗯,我知道有你在我放心。”刘小丽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带着母亲的牵挂,“跟茜茜说,别为那些烂人烂事不开心,一点都不要往心里去。妈妈在国内给她撑腰呢,所有惹她伤心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好。”汪言应道,随即把电话递给旁边虽然看着剧本,但耳朵早已悄悄竖起来的刘艺菲,“茜茜,阿姨电话。”
刘艺菲立刻放下剧本,几乎是抢过电话,声音软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撒娇:“妈~”
“茜茜,”刘小丽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宠溺和心疼,与刚才处理事务时的冷厉判若两人,“受委屈了吧?别怕,妈都给你摆平了!
那个姓宋的王八蛋,还有那些在网上乱嚼舌根、收钱办事的,妈一个都不会放过!有一个告一个!非得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赔得倾家荡产!”
“妈,我没事。”刘艺菲鼻子有点酸,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活泼,“有汪言哥在呢,剧组大家也都很好,我不怕。就是……就是觉得那些人好无聊,好恶心,像苍蝇一样。”她小声抱怨着。
“对!就是一群臭虫!你别理他们!脏眼睛!”刘小丽斩钉截铁地说,“你好好拍戏,跟小言好好的,其他的事交给妈!天塌下来有妈给你顶着!等你们这部戏拍完回来,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松鼠鳜鱼!”
“嗯!谢谢妈!最爱你了!”刘艺菲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甜甜的笑容,多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那点阴霾,在母亲坚定的话语和汪言沉稳的陪伴下,终于彻底消散。
挂了电话,刘艺菲把卫星电话还给助理,长长地、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积压在胸口的所有浊气和郁闷都吐出来。她转向汪言,眼神清澈明亮,恢复了往日的灵动:“汪言哥,我妈说都搞定了。那个宋祖德被告了。”
“嗯。”汪言伸手,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我就说没事。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跳梁小丑,清理掉就好了。你的世界应该集中在镜头前和剧本里。”
“嗯!”刘艺菲重重点头,心里的那点不适感彻底散去。她拿起剧本,重新投入到“云长缨”这个角色复杂的情感世界中,小脸上满是专注和认真,仿佛刚才那段不愉快的插曲从未发生。
汪言看着她迅速调整好的专业状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的茜茜,真的长大了,内心越来越强大,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严密保护在羽翼下、遇到风雨就会惊慌的小女孩了。这让他感到欣慰,也更加确定要为她扫清前行道路上一切荆棘的决心。
深圳,南山区,宋祖德那栋装修得金碧辉煌、用以彰显其“成功人士”身份的别墅里。
黑暗笼罩着奢华的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诡异的光影。
宋祖德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价值不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脚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威士忌和白酒酒瓶。浓烈刺鼻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与昂贵香薰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闻的怪味。
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张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字迹都有些模糊的法院传票。手机掉在地毯上,屏幕碎裂,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和前途。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绝望和酒后的混沌,“博士……公司……钱……都没了……还要坐牢……一辈子都毁了……”
他猛地抓起茶几上一个还剩小半瓶的昂贵威士忌,甚至懒得用杯子,直接仰头就往嘴里灌。辛辣的液体猛烈地灼烧着喉咙和胃部,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却丝毫浇不灭心头那噬骨的恐惧、悔恨和深入骨髓的冰凉。
“刘小丽……汪言……你们好狠……好狠啊……”他一边机械地灌着酒,一边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呜咽和含混不清的咒骂,“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吗……至于……至于要赶尽杀绝吗……”
就在这时,他扔在地上的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突然顽强地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来自青岛的陌生固定电话号码。
宋祖德醉眼朦胧地瞥了一眼,以为是哪个不死心的记者挖到了他的私人号码,或者是哪个以前称兄道弟、现在来看他笑话或来落井下石的“朋友”。他不想接,也没力气接,只想沉浸在这酒精带来的短暂虚幻里。
但手机固执地震动着,一遍,又一遍。那嗡嗡声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又像是在催促他面对无法逃避的现实。
也许是……也许是转机?也许是张会长良心发现又找到什么门路了?或者……是水晶影业那边改变主意了,愿意接受和解了?
毕竟1.2亿太多了,他们也怕逼急了自己鱼死网破?一丝渺茫的、不切实际的希望,如同溺水濒死之人下意识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宋祖德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颤抖着捡起那部破碎的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毫无感情、仿佛机器合成般标准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残酷:
“宋祖德先生,您好。这里是中国海洋大学学位办公室。现正式通知您,因您涉嫌严重违反学术道德规范及社会公序良俗,并已被提起刑事诉讼,在社会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经校学位评定委员会紧急会议审议决定,即日起,终止您的博士在读资格,并同步启动对您已获得硕士学位的复核程序。相关书面通知将于三日内通过ES送达您的登记地址。请您知悉。”
“……”
手机再次从宋祖德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一次,连那破碎屏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也仿佛彻底熄灭了。
他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彻底瘫倒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只有胸膛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着,证明这具躯壳还残存着生理机能。
黑暗中,寂静无声。只有窗外遥远的、属于别人的城市的喧嚣,隐隐传来,更衬得这别墅内部的死寂与绝望。他的人生,他汲汲营营、不择手段想要获取的名利、地位、学历……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