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北京城,春寒料峭,北风仍带着冬日残余的凛冽,掠过面颊时带来微微的刺痛感。长安街两侧的杨树刚刚抽出嫩芽,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勾勒出淡淡的绿意。
行人裹紧外套步履匆匆,呼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然而在东三环边的水晶影业总部大楼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高耸的玻璃幕墙大厦内部,中央空调持续输送着适宜的温度,将料峭春寒彻底隔绝在外。最大的那间会议室被临时改造为试镜场地,厚重的窗帘已然拉开,午后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气中融合着现磨咖啡的浓郁香气、各式香水若隐若现的尾调,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氛围,吸入肺中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会议室中央清出一片空旷区域,四周摆放着数张座椅,正对试镜区域的长桌上铺着深蓝色丝绒桌布,整齐陈列着矿泉水、资料册和名牌。
导演陈嘉上(Gordon )坐在长桌正中央,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而克制的声响。他眉头微蹙,形成一个清晰的“川”字纹路,目光在手中的演员资料和前方的试镜区域间交替移动。
他身着深灰色针织衫,外搭黑色夹克,呈现出典型的导演风格,却难以掩饰连日工作带来的疲惫痕迹。
他身侧就座的是制片人刘小丽,一身剪裁精良的米白色西装套裙,衬托出挺拔优雅的身姿。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整齐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对简约的珍珠耳钉。
她手中持着一支万宝龙钢笔,不时在厚厚的评估笔记上记录着观察所得,眼神如探照灯般锐利,扫过每一位前来试镜的演员时,仿佛能够穿透表象,直抵本质——孰优孰劣,她心中已然明了。
长桌对面人群熙攘,休息区的沙发早已座无虚席,后来者只得倚墙而立。这些人皆是因陈嘉上执导、水晶影业主控的大片《盗贼们》而聚集于此。
这部影片融合了动作犯罪与黑色幽默元素,投资规模5000万人民币,加之水晶影业这块金字招牌,几乎吸引了半个华语影视圈有影响力的演员和经纪人前来。
范兵兵端坐于前排,一袭酒红色连衣裙衬托得她肌肤胜雪,妆容精致至每一根睫毛都恰到好处。她双腿优雅交叠,脊背挺直,目光明亮如炬,那种“此角色非我莫属”的自信姿态难以掩饰。
偶尔与相识之人点头致意时,唇角扬起的弧度既充满自信又保持克制,俨然已经进入了角色状态。
不远处的任达华则显得从容不迫,一身休闲西装穿得随意却不失格调,影帝的气度自然流露。他与身旁助理低声交谈时神态松弛,与周围那些神经紧绷的年轻演员形成鲜明对比。
此外还有黄奕、吴彦祖、古天乐、余文乐等熟悉的面孔散布在会议室各处。有人低声默诵台词,有人闭目凝神试图进入角色状态,有人则不断调整衣领和袖口细节。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几乎触手可及,仿佛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