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言哥哥!”声音清甜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鼻音和思念,“你还在剪片子?都这么晚了!”她凑近屏幕,大眼睛忽闪,看清他疲惫的样子,小嘴微嘟,“黑眼圈这么重,都有胡茬了!玄武说你昨天就吃了一顿三明治!”语气关切中带着一丝小责备。
汪言看着屏幕里写满关切的小脸,疲惫仿佛被拂去。他靠进椅背,让自己放松些,嘴角勾起温柔弧度:“刚忙完一段。正准备休息。你呢?明天不是要拍定妆照?”声音沙哑却温和。
“有点睡不着……”刘艺菲把小脸埋进“守卫”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下午跟佩佩姐练‘玉女素心剑’,手腕酸……张导讲戏,说小龙女看到杨过断臂,眼神要‘哀莫大于心死’,不能哭……试了好多次,感觉好难把握……”她抬起小脸,
秀眉微蹙,认真地问:“汪言哥哥,‘哀莫大于心死’……到底是什么感觉?比……比最珍视的礼物摔碎了还难过吗?”
汪言被她认真的比喻触动,低沉的笑声透过耳机传来:“傻丫头,那不一样。”他看着刘艺菲困惑的模样,耐心引导,
“想象一下,如果你最信任、以为会永远陪伴的‘守卫’,”他指了指泰迪熊,“为了保护你,被人……弄坏了一个重要的部分,再也修不好,你会怎么样?”
刘艺菲低头看看怀里的熊,想象那个画面,小脸瞬间垮下,大眼睛蒙上真实的水汽,鼻尖微红:“那……我会难过死了!心……像被挖掉一块!会很想哭!
但是……”她努力回忆剧本,“姑姑她……好像连哭都不会了?整个人都空了?像……冬天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底下再难过,上面也平静?”
“对!”汪言眼底闪过赞许,“极致的悲伤和绝望,会抽空情绪表达的能力,像灵魂被抽离,只剩冰冷的躯壳。这种‘空’和‘冷’,不是麻木,是痛苦太深太重,深到眼泪都流不出。
你要让观众透过这双‘结冰’的眼睛,看到底下汹涌的悲伤暗流。”他补充道,“明天拍的时候,试试佩佩姐教的内家呼吸法,气息下沉,身体放松,眼神要像冻住的湖面,不起波澜。多试几次,抓住那个‘冰封’的瞬间。”
“嗯!记住了!”刘艺菲用力点头,困惑消散,换上跃跃欲试的认真,“明天再试试!汪言哥哥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小脸重新绽放笑容。
“你悟性一直很好。”汪言看着她发亮的眼眸,语气带着肯定,“佩佩姐最近教你很用心?”
“嗯!佩佩姐特别好!”
刘艺菲来了精神,抱着“守卫”坐直,“她教的‘玉女素心剑’很漂亮,虽然累……还教我吊威亚落地卸力,膝盖好多了!她还说……”
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屏幕,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她说你在剧组是‘魔鬼导演’,训人可凶了!连贝尔都被训得不敢吭声?真的吗?”她歪着头,一脸好奇。
汪言挑眉,看着她“抓住把柄”的小得意样,眼底掠过笑意:“哦?佩佩这么跟你说的?看来她最近有空闲……”
“啊!不是!”
刘艺菲意识到“出卖”了佩佩,赶紧摆手,小脸微红,“我……我自己猜的!佩佩姐没说你坏话!她还夸你眼光好呢!”她此地无银地解释,眼神飘忽。
看她慌乱的小模样,汪言忍不住低笑,连日疲惫似乎真的被驱散:“行了,小机灵鬼。替我谢谢佩佩姐,告诉她,教得好有奖金,教不好……”
他故意停顿,看她紧张瞪眼,“……扣她下个月的小熊饼干。”
“汪言哥哥!”刘艺菲娇嗔,小脸气鼓鼓,“不许欺负佩佩姐!她的小熊饼干好吃!要扣……扣我的好了!”一副大义凛然状。
“好,那就扣你的。”汪言从善如流,笑意更深,“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再不睡,明天顶着黑眼圈拍定妆照,张导该找我了。”
“知道啦……”刘艺菲不情不愿应着,抱着“守卫”往被窝缩,只露小脑袋,大眼睛依依不舍,“那……你也快去睡!不许再熬了!要……梦到我!”最后一句,细若蚊呐,带着少女的羞涩和甜蜜霸道。
“嗯,梦到你。”汪言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承诺,“晚安,茜茜。”
“晚安,汪言哥哥……”刘艺菲小声说完,飞快对着屏幕亲了一下,立刻挂断。屏幕暗下。
汪言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指尖仿佛残留着发间清甜。他靠回椅背,闭眼再睁开,眼底温柔已被工作状态的锐利取代。他重新戴上监听耳机,将时间线拖回布鲁斯坠入的恐惧深渊。
哥谭骑士在剪辑台上重塑,宿醉风暴在网络上发酵,韩国熔炉在寂静中点燃。他如同精准的舵手,在纽约深夜里调度着不同战场。疲惫刻在眉宇,但掌控的专注,从未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