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带着初醒的慵懒,透过黑色奔驰G500宽大的车窗,将车厢内镀上一层浅金。玉稳稳把控着方向盘,车子汇入机场高速的车流。
后座上,挤着三个青春洋溢的姑娘——刘艺菲坐在中间,左边是大大咧咧的周扬,右边是学霸气质的孙梅竞,副驾上还塞了个要去火车站的马竞。行李在后备厢堆得满满当当。
车子刚驶离北电校门不到五分钟,憋了一路的八卦之火就再也按捺不住。
“哎哎哎!”周扬第一个发难,胳膊肘毫不客气地捅了捅身边的刘艺菲,挤眉弄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昨天!老梧桐树下!那个‘深情拥抱’,抱了多久?嗯?”她刻意拉长了“深情”二字,尾音上扬,带着促狭的笑意。
孙梅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慢悠悠补充:“根据目击者——也就是我们——的可靠线报,从刘艺菲同学炮弹式发射,到汪导‘安抚’完毕,目测不少于三分钟。
这期间,刘艺菲同学疑似情绪激动,有‘小珍珠’掉落迹象。”她模仿着新闻播报的腔调,一本正经。
“而且!”马竞从前排扭过头,加入战局,手指夸张地点着自己的耳朵,“我好像还听到了某些人喊‘骗子’?声音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委屈巴巴哟!”她学着刘艺菲当时的腔调,捏着嗓子,“‘汪言哥哥——骗子!’啧啧啧……”
三道目光,六只眼睛,齐刷刷聚焦在中间的刘艺菲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刑逼供”气势。
刘艺菲的脸颊瞬间爆红,像熟透的水蜜桃,一路红到了耳根。她下意识想用手捂脸,却被左右两边的“好闺蜜”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哎呀!你们……你们讨厌!”刘艺菲羞得直跺脚,声音细若蚊呐,试图用娇嗔蒙混过关,“什么抱多久……就是……就是好久没见了嘛!”她眼神飘忽,不敢看她们。
“少来!”周扬才不吃这套,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带着贼兮兮的笑,“快说!除了抱抱,有没有……嗯?”她两根食指对在一起,轻轻碰了碰,做了个经典无比的“亲亲”动作,
“汪导有没有趁我们茜茜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时候……偷个香?”她的眼神充满了“我都懂”的暗示。
“周!扬!”刘艺菲这下连脖子都红了,声音拔高,带着羞恼,伸手就去捂周扬的嘴,“你再胡说!没有!绝对没有!”她急急地辩解,眼神却心虚地闪了一下。额间那轻柔一吻的温度和触感,仿佛还残留着,让她心跳又漏了一拍。
孙梅竞观察力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刘艺菲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和瞬间红透的耳垂。“哦——?”她拉长了调子,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像发现了猎物破绽的侦探,
“看来,虽然没有‘偷香’,但肯定有别的小动作!是不是汪导说了什么悄悄话?嗯?比如……‘茜茜乖,不哭了,哥哥心疼’?”她模仿着汪言低沉磁性的嗓音,惟妙惟肖。
“孙!梅!竞!”刘艺菲感觉自己要被这两个损友烤熟了,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气鼓鼓地瞪着她们,但眼底深处那藏不住的甜蜜和娇羞,却像蜜糖一样流淌出来,根本瞒不住。
“哈哈哈!”周扬和马竞笑作一团,连一向淡定的孙梅竞也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周扬笑够了,搂住刘艺菲的肩膀,语气真诚了些,带着羡慕,“说真的,茜茜,替你高兴。汪导看你的眼神……啧,那叫一个专注,感觉全世界就剩你一个人了。
昨天那场面,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拍!太苏了!”她夸张地捧心。
孙梅竞也点头:“进度喜人。从‘汪言哥哥’到‘深情相拥’,下一步是不是该……”她故意停顿,眼神瞟向刘艺菲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
“哎呀!你们再这样我不理你们了!”刘艺菲彻底招架不住,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周扬的肩膀,鸵鸟状逃避。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闺蜜们的调侃虽然羞人,却也像蜜糖,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让她清晰地意识到,她和汪言哥哥的关系,真的不一样了!一种隐秘的、巨大的欢喜充盈着她的心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刘艺菲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掏出来看。
发信人:“汪言哥哥”
小仙女护送到站了?一路顺利。好好告别。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笑脸)。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文字,特别是那个小小的笑脸表情,刘艺菲的脸更烫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按动:
还在路上!周扬和孙梅竞合伙欺负我!都怪你!(气鼓鼓表情)中午……想吃你上次说的那个蟹粉狮子头!还有……糖醋小排!(傲娇表情)
信息发出,她仿佛能想象到汪言看到信息时,眼底漾开的那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她把手机紧紧捂在胸口,感觉那颗心快要跳出胸腔。
同一片晨光,透过顺义别墅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汪言站在穿衣镜前,镜中的男人,眉宇间的疲惫被一扫而空。冰岛的风霜、昨日的温存,似乎都化作了滋养他精神的养分。
“先生,车备好了。” 埃琳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手里拿着一个厚重的黑色文件夹。她的搭档,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如岩石的鲍斯如同影子般沉默地立在她身后半步。
“嗯。” 汪言应了一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薄款羊绒西装外套。“走吧。”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出顺义别墅区,驶向帝都的核心,东城区,帽儿胡同37号。
车子最终停在一扇其貌不扬的广亮大门前。朱漆有些斑驳,但门楣高阔,门簪古朴,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显赫。
一个穿着考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在侧门旁,见到汪言下车,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职业化的热情笑容。
“汪先生!您来了!一路辛苦!我是‘雅筑传承’的负责人,张承安。” 他双手递上名片,姿态放得极低。“手续都已齐备,就等您最后落印了。您看是先看看宅子,还是……”
“看看。” 汪言言简意赅,目光已越过他,投向那扇紧闭的广亮大门。张承安下意识地退后半步,赶紧掏出钥匙,亲自打开了旁边供日常出入的如意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叹息,缓缓洞开。门后并非逼仄的过道,而是一面巨大的、磨砖对缝砌成的影壁墙。墙心是精雕细琢的“福”字砖雕,历经岁月,依旧透着吉祥的韵味。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第一进:外院。
青砖墁地,宽阔平整。两侧是高大的倒座房,昔日应是门房、车马房或管事居住之所。 院中一棵百年老槐树,枝繁叶茂,洒下大片浓荫,投下斑驳的光影。槐树下,一口造型古朴的六角石井台,井沿光滑,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沉淀。空气中有草木清香,隔绝了胡同外的喧嚣,自成一方静谧天地。
“这外院规制完整,空间足够大,稍作规划,安保人员的值班室、监控中心、访客接待都可以安置在此,完全不影响内宅私密。” 张承安小心翼翼地介绍着,观察着汪言的反应。
汪言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高高的围墙。
穿过垂花门,进入第二进:礼仪前殿。
格局豁然开朗,大气庄严。正北是高大的正厅,如同小型殿宇,梁枋上依稀可见精美的彩绘痕迹,尽显当年主人无上地位。东西两侧是带抄手游廊的配殿或厢房。院子方正开阔,气势恢宏。 正厅前一对小巧的石狮,憨态可掬。
“这里将是绝佳的正式会客、举办仪式或大型活动的核心空间。东西厢房可改造为书房、议事厅或重要库房。” 张承安指着正厅,“您看这规制,绝对是当年贝勒爷的体面!”
汪言拾级而上,推开正厅厚重的雕花木门。阳光透过高窗棂洒入,照亮了屋内宽阔的空间和粗大的梁柱。虽有些空荡,但那份沉淀下来的恢弘气度扑面而来。他想象着未来这里灯火通明,高朋满座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极淡的笑意。
“嗯。继续。” 他退出正厅。
穿过正厅两侧的抄手游廊,进入第三进:过渡/内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