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表演奖全部落空。他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撕得粉碎。
他死死盯着舞台，眼中布满血丝。还有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只要不是《神秘河》，他就还能辩解是《指环王》太强大，不是他的失败。
这时，主持人比利·克里斯托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欢迎两位特别的颁奖嘉宾！他们将揭晓最佳导演奖！他们是——汪言！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这个组合太有象征意义了。
哈维如同被雷击般僵直，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从舞台两侧走出的两人。
汪言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并肩走到舞台中央。伊斯特伍德拿下雪茄，幽默地说：“和这么帅的年轻人站在一起，压力真大。感觉我像是来蹭红毯的。”台下响起笑声。
汪言微笑着说：“克林特，别这么说。和你站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像是刚学会用摄影机的新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不过说到导演这个职业，我完全赞同克林特的观点——真正的导演应该专注于讲好故事，塑造角色，而不是……”
他稍作停顿，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整天琢磨如何操控投票，把奥斯卡评委当成提线木偶！那是对电影艺术的亵渎！”
“说得对，小子。”伊斯特伍德接口道，拍拍汪言的肩膀，
“导演就该把心思放在片场和演员身上。就像我们拍《神秘河》时，虽然这小子总对我的剪辑指手画脚……”他话锋一转，眼中带着欣赏，“但他对演员表演的把握确实有一套。这点我服气！”
台下响起掌声和笑声。这番看似随意的调侃，却像匕首般刺入哈维的心脏。
汪言拿起讲台上的信封，拆开。伊斯特伍德看了一眼，对着麦克风宣布：“获得第76届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是——彼得·杰克逊，《指环王3：王者归来》！”
掌声再次席卷全场。彼得·杰克逊激动地上台，从两人手中接过奖杯。
哈维看着这一切，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苦心经营的权势王国，在这个夜晚被彻底击碎。
颁奖典礼在《指环王3》获得最佳影片的山呼海啸中落幕。金色的纸屑从穹顶飘落。人们互相拥抱祝贺，空气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哈维仍瘫坐在座位上，周围的人群逐渐散去，留下他独自一人。他粗重地喘息着，如同濒死。
这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停在他的座位前。
哈维艰难地抬起眼睛，看到汪言站在面前。
汪言俯身靠近，声音平静却清晰：“哈维。”
“你的时代，”
“结束了。”
“好好去做你的‘版权交易员’吧。”
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很有前途的职业。”
说完，汪言直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口，转身汇入离场的人流，消失在漫天金纸中。
留下哈维·韦恩斯坦独自瘫在座椅里，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柯达剧院的大门缓缓关闭，将里面的辉煌与喧嚣隔绝。属于一个时代的终结，在这个夜晚悄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