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钟声敲响前,巷子里放起了烟花。林砚抱着思砚站在院子里,苏晚站在他们身边,三人一起仰着头看。思砚不再怕声响,反而指着天上的烟火喊:“花!大花!”
金色的光在夜空里炸开,照亮了思砚兴奋的小脸,也照亮了林砚眼里的笑意。苏晚看着他们,突然想起八年前的跨年,她一个人在画室画画,窗外的鞭炮声像隔着层玻璃,遥远得像梦。
“在想什么?”林砚低头问她,眼里的光比烟火还亮。
“在想,”苏晚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真好啊。”
是啊,真好。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在黑夜里流过的泪,那些隔着千山万水的等待,都在这一刻,被身边的温暖和光亮,温柔地覆盖了。
钟声敲响时,思砚在林砚怀里睡着了,小脑袋靠在父亲的颈窝,呼吸均匀。林砚把他抱回房间,回来时手里拿着那个旧速写本。
“想画点什么?”他问。
苏晚接过笔,翻开新的一页,画下了院子里的三人——一个男人抱着孩子,女人站在旁边,头顶是绚烂的烟火,脚下的影子缠在一起。画的右下角,她写了一行字:“新年,我们仨。”
林砚凑过来看,在旁边画了颗小小的心,笑着说:“还要加上这个。”
苏晚看着那颗歪歪扭扭的心,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照亮了墙上的雪景画,照亮了思砚散落的玩具,照亮了满室的安宁。这个新年,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彼此的温度和说不完的闲话。但他们都知道,最踏实的幸福,从来都藏在这些平凡的瞬间里,像炉火一样,不炽烈,却足够温暖,能焐热往后漫长的岁月。
夜深了,思砚的呼吸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林砚轻轻揽过苏晚,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苏晚。”
“晚安,林砚。”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时光的褶皱里。新的一年开始了,未来还有很长,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日子就会像这新年的钟声,清亮而坚定,敲响在每一个春夏秋冬里,把曾经的遗憾,都酿成往后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