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我,林晓,王楠,还有小昭。
小昭平时挺安静,甚至有些过于阴郁,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人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能穿透你在看别的什么。
起初,我们只觉得她性格孤僻,没人当真。直到那天晚上。
已经熄灯了,只有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线渗进来一点,在地板投下模糊的格子。
林晓和王楠大概已经睡了,呼吸平稳悠长。
我戴着耳机看视频,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床铺的小昭直挺挺地坐着,面朝我的方向,黑暗里,她的眼睛似乎闪着一点微光。
我拔掉一边耳机,压低声音:“小昭?还没睡?”
她没回答,反而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我的床角,声音又轻又飘,带着点寒气:“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一直坐在你床上玩娃娃。”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空调明明开着适宜的二十六度,一股寒气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的床角,靠墙的那个位置除了我,没人知道。
我七岁的妹妹,生前最爱缩在那个角落,抱着她那个头发都快掉光了的旧娃娃,咿咿呀呀地自己编故事。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发颤,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小昭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细针一样扎进我的耳膜:“白裙子,娃娃头,眼睛很大,左边嘴角有颗小痣。”她顿了顿,补充道,“她玩的娃娃,缺了一只胳膊,用红色的线粗糙地缝了个布疙瘩。”
我如坠冰窖。
妹妹去世那天,穿的就是妈妈新买给她的白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