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众断亲(2 / 2)

凌玥不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她从怀里(实则是从秘境中)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小心地展开。那是当年生母与凌家签订的收养协议副本,上面清晰地写着抚养条件、报酬(房子),以及“善待幼女”的条款。

“这是当年我母亲与凌家签订的协议。”凌玥将协议展示给工作组和厂领导,“协议明确规定,凌家需善待于我。但多年来,我吃不饱,穿不暖,动辄打骂,身上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这些,左邻右舍不少人都曾见过,可以作证!”

她话音落下,周围不少邻居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人点头,有人窃窃私语。王春花虐待继女,在院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你放屁!那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王春花跳脚大骂,试图扑过来抢夺协议。

凌玥身形微微一侧,轻易避过,继续用她那冷静得可怕的声音说道:“不仅如此,他们为侵占我亲生母亲留下的这处房产,以及我靠自己能力考取的街道办临时工作名额,隐瞒实际情况,私自用我的名字报名上山下乡,企图将我赶出家门,其心可诛!”

她再次从怀中(秘境)取出几张纸,是街道办关于下乡报名的登记表副本(她前几日去“办事”时悄悄复写的),以及厂里关于工作名额交接的一些模糊记录(她从凌建国散落的文件里找到的线索拼凑)。

证据一件件抛出,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将凌家多年来的苛待、以及最近的阴谋,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王春花气得浑身发抖,开始她的拿手好戏,一屁股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没天理啊!养了个白眼狼啊!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诬陷我们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

哭声凄厉,却再也无法引起往日的同情。在确凿的证据和凌玥冷静的控诉面前,她的撒泼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凌玥看着她表演,直到她哭声稍歇,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最终的决定,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鉴于凌建国、王春花及其子女,长期以来对我实施虐待与精神压迫,并企图非法侵占我的合法权益,严重违背当年收养协议与社会主义道德。我,凌玥,在此郑重声明,自即刻起,与凌建国、王春花一家,断绝一切收养关系与亲属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生死各安,再无瓜葛!”

院子里一片寂静。

只有凌玥那清冷而决绝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她站在那里,身形单薄,却仿佛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她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孤女,变成了掌控自己命运的裁决者。

王春花的哭嚎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凌建国面如死灰。工作组和厂领导们交换着眼神,神情严肃。围观的邻居们,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同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断亲书,无需纸笔,已在她铿锵有力的话语中,刻入了所有人的心里。

凌家的时代,在她走出阴影,当众宣告的那一刻,彻底结束了。而她凌玥的新生,则在这一片狼藉与寂静中,正式宣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