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张娜娜,语气生硬地说:“你听谁胡说的?我爸手里攥着几十家服装市场,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谁倒都不会轮到我家出问题。”
张娜娜望着他那副死不认账的模样,心里一阵无语。
他没再争辩,只在心里默默嘀咕:你说啥就是啥吧,反正我也懒得跟你掰扯。
当他看到桌上那盘整条的红烧金枪鱼时,瞳孔猛地一缩——这道菜标价三万,他下意识捂住了嘴。
“真没想到,咱们班这些人一个个都开始阔起来了?”张娜娜忍不住开口,“现在吃饭都这么讲究了?动不动就点这种天价菜?”
“三万块啊,够买多少条金枪鱼了?你们还真敢在这儿下筷子?”
这几句话说得陆白一时语塞,只能笑着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
“今天既然来吃饭,那就别拘束,赶紧动筷吧。
我请客还被人念叨个没完,那岂不是太尴尬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闷。
在场不少人一坐下就开始找陆白攀关系,有的想让他帮忙安排工作,有的张口就要借钱周转,说什么房贷压得喘不过气、车贷快逾期了,总之各有各的难处。
可听着这些话,陆白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样不舒服。
当初他自己穷得交不起房租的时候,也曾低声下气地向这些人求助。
可他们要么推说自己手头紧,等宽裕了再说;要么干脆直言:“你现在这状况,借了也还不上,别耽误彼此。”更有甚者,随便搪塞几句就把他打发走,话里话外全是嫌弃。
如今风水轮流转,这些人反倒一个接一个凑上来求他办事。
陆白只是冷冷听着,最终一句话也没应承。
在他看来,根本没必要跟这群人多费口舌。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小声嘀咕,“有事才想起他,平时连个招呼都不打?是觉得我没钱,还是把我当软柿子捏?”
“我家也是开厂的,各位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行不行?就算最近确实碰上点困难,工厂有些关了,但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得了,你就别在这儿装了!”何小强冷笑一声,“找你借钱是什么体验?简直像上刑场!不仅要签一堆合同,还得写几百字感谢信发朋友圈,搞得跟施舍乞丐似的。
你图什么?就为了显摆自己多厉害?”
“我们不过是想应急一下,或者找个出路,又不是卖身给你当奴才,凭什么要受这种羞辱?”
何小强这话一出口,直接撕开了所有人脸上那层虚伪的面具。
刘大力脸色铁青,恨不得地上裂条缝让他钻进去。
他强撑着面子吼道:“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学会指责我了?行啊,你们爱跪舔陆白就去呗,人家愿意理你们,你们找他借去啊!”
一番话扔出来,像刀子一样割在每个人心上。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真的因此高看他一眼。
在他那些老同学眼里,刘大力依旧是个不堪入目的角色——表面光鲜,内里腐烂。
“吃饱了还不走,在这儿杵着干嘛?等着别人笑话你吗?”有人低声嘲讽,“天天顶着个‘富二代’的壳子到处招摇,演给谁看呢?”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早就是个空架子了。
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每一分钱都被债主抢走,落到你手里的能有几个?说白了,你现在就是根枯草,风一吹就倒!”
何小强向来不会给人留情面,从来都是直戳肺管子。
偏偏这次,句句都说到了实处,半点回旋余地都不留。
这对刘大力来说,无异于当众挨了几记响亮的耳光——脸面扫地,尊严尽失。
“真的假的?刘大力,上周我还看见你朋友圈发了一堆豪车的照片,还说要出国旅游,怎么这才几天工夫,人就变成这样了?这可不像你往常的做派啊。”
“那都是装出来的,懂吗?演戏谁不会?我也能演,我告诉你,所以我一直瞧不上这小子,就是这个原因。”
“在他眼里,别人过得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只有他自己才算数。
每次在同学群里,他总爱拿别人开涮,说话刻薄得很。”
“以后别再拉我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了,叫了也没用,我不会再去了!”
话音一落,刘大力转身就走,连个背影都没留下,仿佛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这算什么意思?突然这么认真,搞得大家一脸懵。”
“你不是之前还在群里嚷嚷着要请我们吃饭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人影都没了?”
“我凭什么请你们?你们是谁啊,值得我破费?有这个脸来要求我?”
几句呛人的话一出,老班长顿时哑口无言,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