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所有鬼魂全都慌了神。
他们在里头拼命喊叫,可外面却一点声响也没有,仿佛被扔进了一个无声的深渊,彻底与世隔绝。
这时候,翠花这个小姑娘已经早早起了床,一心想着能在陆白身边站稳脚跟,干点杂活讨个好印象。
她麻利地张罗了一桌热腾腾的早餐:刚出锅的金黄油条,蒸得暄软的肉包,现磨的甜豆浆,还有陆白最爱吃的花生芝麻馅汤圆,一个个圆滚滚地浮在碗里。
陆白一睁眼看见这阵仗,顿时愣住了。
翠花见他醒了,赶紧迎上来,有些紧张地问:“陆白先生,不知道今天这顿早饭合不合您胃口?我特意问了三牛哥,他说您平时就爱吃这些。”
“这油条啊,我还是请教了我妈才做的,得用高筋面粉裹上,油锅里炸七八分钟才能酥脆。
我自己也爱吃,就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要不您先尝尝?要是不满意,下次我再改。”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搓着手,模样诚恳得很。
陆白看着眼前这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心里一阵触动。
他笑了笑,说:“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这么一桌饭,那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顿了顿,他又温和地问:“小丫头,我能问你一句吗?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工资待遇怎么样?”
翠花一听这话,神情黯了黯,轻声答道:“工资不高,一个月也就两三千的样子。
而且老板特别苛刻,动不动就扣钱,干得多,拿得少。”
“可我家实在没办法……我妈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一直靠药撑着;我爸糖尿病二十多年了,每周都要打胰岛素,针药费一大比。我不挣钱,家里真撑不住。”
“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几乎全压在我一个女孩子肩上。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哥哥都在上学,他们的学费也都是我一点一点挣回来的。有时候真的觉得,心都快撑不住了。”
三牛走出屋子时正好听见翠花这番话,心里一阵发酸。
像她这样的姑娘,本该被好好疼惜,尤其是那种看上去温温柔柔、说话轻轻的女孩子,更不该过这种起早贪黑的日子。
可翠花偏偏不是被人照顾的那个。
她一天打好几份工,零零碎碎接七八个活儿,一个月下来勉强拿到三千出头,其中两千八百块全寄回了家,只给自己留下两百多块维持生活。
一百块房租,另一百块凑合着吃饭。
那房子是老式的瓦房,每逢下雨,屋外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水滴噼里啪啦落在床边、枕头旁。
她常常夜里被淋醒,第二天发起烧来也不敢去医院,最多去街角的小诊所,花几毛钱买几粒退烧药对付过去。
三牛知道她的难处,每月省吃俭用,把工资悄悄塞给她。
尽管翠花总推辞,说不能总靠别人,但三牛坚持让她收下:“这是我一点点心意,别推了。要是没有这点接济,你早就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