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平静地开口,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但却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她抬手,轻轻摘下了脸上的傩戏面具,露出了那张依旧清冷的面容,仿佛刚才那神威凛然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她走到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的杰西卡身边,弯腰将她扶起。目光落在杰西卡散落在地上的那个小巧背包上,她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扁圆的锡盒,打开盒盖,一股清冽中带着苦涩的草药气息弥漫开来,里面是黝黑莹润的药膏。
“你师父做的吧?”
杰西卡喉咙火辣辣地疼,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
常晴用指尖蘸取了一点药膏,动作轻柔的涂抹在杰西卡脖颈上那圈清晰可见的青黑色掐痕上。药膏触及皮肤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的炽热感迅速蔓延开来,如同暖流般驱散了深入骨髓的阴寒邪气,让杰西卡忍不住舒服地打了个颤,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常晴姐……”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杰西卡立刻焦急地抓住常晴的手臂,指向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聿元,“你快救救他!他为了救我们……”
常晴扶着她走到杨聿元身边。袁维和周铎也围了过来。周铎自告奋勇地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探向杨聿元的鼻息,随即脸色一变,咋咋呼呼的叫道:“不好!没气了!”
杰西卡的心猛地一沉,眼前一阵发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闭嘴!你小子不懂别瞎喊!”袁维没好气地瞪了周铎一眼,显然比他沉稳细心得多。他俯下身,将耳朵贴近杨聿元的胸口,仔细倾听了几秒,抬起头,语气肯定地说,“别慌,还有心跳声,虽然很微弱。”
他责备的看了周铎一眼:“差点被你吓死个人。”
周铎讪讪的挠了挠头,辩解道:“我看电视上不都这样探鼻息嘛……”不过他的脸上依旧难掩兴奋,对于他这个“傻大胆”来说,这种经历实在太难得了,还能为他的绘画创作提供灵感。
常晴蹲下身,伸出两指搭在杨聿元的手腕寸关尺处,凝神细查了片刻,又看了看他苍白中泛着青黑的脸色,眉头微蹙:“煞气入体颇深,估计已侵心脉……我也不知道怎么用科学来解释,只有张夏懂得这些,可惜他不在这里,要不然或许还有些法子。照这样下去,也就能再撑一时半刻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淡然。
“如果……如果只是煞气入体的话……我可能还有办法。”一个带着犹豫和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只见闫大师捂着受伤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应该是‘先天至灵之体’吧?”闫大师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敬畏,“想不到师父当年只是随口一提,说什么百年难遇的体质,老今天竟然一次性遇到了两位……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两位?”常晴闻言,清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但她没有否认关于体质的说法,瞥了一眼身旁的杰西卡,以及地上那个眼熟的困灵法阵,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或许吧。”
闫大师深吸一口气,指着昏迷的杨聿元说道:“这位先生的后背,被我用童子的眉间纯阳血,混合着那堪比陈年辰州朱砂威力的氧化汞粉末,画上了‘阳炎符’。刚才那个煞傀打到的是他的后心,此符应该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而我手上这把青铜匕首,”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柄刻满符文的短剑,脸上露出心疼和惋惜交织的神色,“据说是古时候某位斩妖除魔的大师流传下来的宝贝,和之前摔碎的那面八卦镜一样,都是我师父最后交给我的压箱底的宝贝……可惜啊,那面宝镜摔碎了……唉,真是愧对师父他老人家啊!”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这匕首并非凡铁,对阴魂煞气有极强的克制作用。只要找到煞气侵入体内的核心淤积点,用此匕首刺入,便可将凝聚的煞气引导出来。再配合他背上那至阳的‘阳炎符’之力,内外交攻,理论上……是有很大希望能救回他一条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