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血煞初现，秘境异变
陨星沉渊深处，煞气愈发浓郁粘稠，几乎凝成实质。
凌边带着他的“活宝小队”小心翼翼地穿行在一片嶙峋的怪石林中。这里的石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后又经年累月地风干，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说凌老六，咱能不能找个地方歇歇脚？”绝鸦有气无力地趴在凌边肩头，原本油光水滑的黑色羽毛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这鬼地方的煞气，吸得鸦爷我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吐槽的力气都快没了。”
走在前面，体型似乎又壮硕了一圈的小林闻言回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一双麒麟眼中透着警惕，它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不安地刨了刨地面。
“歇什么歇？”凌边没好气地弹了一下绝鸦的脑门，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你没感觉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吗？刚才路过那片白骨堆，骨头渣子都还是新鲜的。”
他体内的《九转淬体诀》正在缓缓运转，主动吸纳着周围无所不在的煞气，将其转化为锤炼肉身的能量。得益于在煞气穴眼处几日不眠不休的淬炼，以及反杀陆少峰小队后收缴的资源，他的修为已稳固在淬体境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至轮海境。肉身强度更是远超同阶，皮肤下隐隐流动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泽。但这浓郁的煞气，依旧让他感到阵阵心悸，仿佛有什么极其凶戾的东西潜伏在暗处。
“怕什么？”狗二脖颈上的绒毛炸开，小龙那中二的声音响起，“有本龙在，什么妖魔鬼怪，统统……哎哟！小凤你掐我干嘛！”
“闭嘴，白痴！”小凤清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一丝凝重，“主人，这里的能量流非常混乱，前方煞气核心区域有异常强烈的生命反应衰减波动，而且……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凌边眉头紧锁。小凤的感知向来精准，尤其是在能量和神魂层面。他沉吟片刻，低声道：“都打起精神，我们摸过去看看，情况不对立刻撤。”
越往石林深处走，景象越发骇人。暗红色的岩石上开始出现一道道扭曲的、仿佛用利爪刻划出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的骨骸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像是被某种腐蚀性的力量瞬间夺去了生命。空气中的腥甜气味越发浓重，令人作呕。
“夺笋系统”的界面在凌边脑海中无声闪烁，跳出一个个代表着危险资源的光标，但其中几个猩红色的、标注着“高浓度怨念结晶”、“被污染的血肉精华”的光标，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小林猛地停住脚步，全身肌肉紧绷，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凌边立刻打了个手势，一人一鸟二狗迅速躲到一块巨大的血色岩石后面。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向石林尽头的一片开阔谷地。
只看了一眼，凌边的心脏几乎骤停。
那是一片怎样的人间地狱！
谷地中央，矗立着几根粗糙的、仿佛随意搭建起来的暗红色石柱，柱身上刻满了扭曲的、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贪婪地汲取着从地面蔓延而来的鲜血。
数十具修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石柱周围，他们的死状极惨，大多胸膛破开，心脏不翼而飞，全身精血似乎都被某种力量强行抽干，只留下一具具干瘪扭曲的皮囊。从服饰上看，这些修士分属不同门派，有散修，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天剑宗和玄丹门服饰的弟子！
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些石柱顶端，赫然插着几颗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暗红色的血光从心脏中流出，顺着石柱上的符文蜿蜒而下，汇入地面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庞大的血色阵法之中。
整个山谷，都被一层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暗红色血光所笼罩。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邪气弥漫开来，连岩石仿佛都在哀嚎。
“呕——”绝鸦猛地用翅膀捂住嘴，差点吐出来，“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屠宰场吗？”
小林喉咙里的低吼变成了恐惧的呜咽，下意识地往凌边腿边靠了靠。狗二脖颈上的毛彻底炸开，小龙和小凤似乎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罕见地没有争吵。
凌边的脸色苍白，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他穿越至今，虽然也经历过厮杀，但何曾见过如此残忍、如此大规模的虐杀场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夺宝争斗，而是彻头彻尾的邪魔行径！
“是……祭祀。”小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种非常古老、非常邪恶的血祭仪式。他在用修士的精血和怨魂……喂养什么东西，或者……开启什么通道。”
就在这时，山谷中央的血色阵法猛地亮起刺目的光芒。一个身影，缓缓从阵法核心的血光中浮现。
那人穿着一件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染成的暗红长袍，身形高大而枯槁，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上面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他的脸庞笼罩在袍子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有纯粹杀戮与残忍欲望的血红色眼眸！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令人绝望的威压便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山谷。凌边感觉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胸口，连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他肩头的绝鸦瑟瑟发抖，小林和狗二更是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地煞境！绝对是地煞境的老魔！甚至可能更强！
“血煞尊者……”凌边脑海中瞬间闪过系统曾经提示过的神秘反派名号，心脏沉到了谷底。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陨星沉渊的深处，直接撞上这个煞星，而且是在他进行如此邪恶仪式的时候！
血煞尊者似乎对这次“收获”并不完全满意，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一名尚未完全断气、在地上抽搐的散修，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随即“嘭”的一声炸裂，化作一团浓郁的血雾，被那石柱上的符文瞬间吸收。
“蝼蚁之血，杂质太多。”沙哑、干涩，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悦，“还需更多……更纯净的精血，方能唤醒吾主……”
他血红色的眼眸扫过山谷，明明没有看向凌边他们藏身的方向，但那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岩石，让凌边遍体生寒。
“去，继续搜寻。四大门派、三大家族的弟子……他们的血，味道会更好些。”血煞尊者淡淡地吩咐道。
阴影中，数道穿着黑色劲装、眼神麻木空洞的身影躬身领命，随即化作一道道黑烟，向秘境各个方向散去。这些都是被血煞尊者控制、或投靠了他的魔修。
凌边屏住呼吸，连“龟虽寿”敛息法都运转到了极致，生怕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息。他紧紧捂住绝鸦的嘴，用眼神严厉制止了想要发出任何声音的二狗。
直到血煞尊者的身影再次融入那血光阵法中，山谷内的血光稍稍黯淡，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减弱了几分，凌边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老……老六，”绝鸦的声音带着哭腔，用神识传音道，“咱们快溜吧！这他妈根本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鸦爷我还不想变成烤乌鸦插在柱子上！”
小林和狗二也拼命点头，眼中充满了恐惧。
凌边何尝不想立刻远离这个魔窟？但他看着山谷中那些惨死的修士，看着那诡异的血祭阵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血煞尊者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还需更多……更纯净的精血”、“唤醒吾主”……
这魔头是在图谋复活某个上古魔头！如果让他成功，整个陨星沉渊，甚至秘境外的世界，都可能面临一场浩劫！
他们或许可以一走了之，但能走到哪里去？秘境出口尚未开启，以血煞尊者的手段和那些魔修的搜寻速度，他们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下场绝不会比山谷里那些修士好多少。
不能硬拼，地煞境的老魔，吹口气都能灭了他们一百次。
但坐以待毙，或者指望别人来阻止，更是死路一条。
凌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眼神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极致的冷静和……属于“老六”的算计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用神识对三个伙伴说道：“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疯了？！”绝鸦差点跳起来。
“听我说！”凌边按住它，“这老魔现在需要大量精血完成仪式，我们跑了，他还会杀更多人。而且，他的手下已经在四处搜寻，我们迟早会被盯上。与其被动等死，不如……”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给他找点麻烦！”
“找……找地煞境老魔的麻烦？”小龙的声音都变调了，“凌边，本龙承认你有时候很贱，但没想到你这么勇啊！”
“不是硬碰硬。”凌边压低声音，“你们看那些石柱和地上的阵法，是这血祭仪式的核心。血煞尊者本人我们动不了，但他那些手下呢？那些散布在秘境里为他收集精血的手下，总有机会吧？”
小凤立刻明白了凌边的意思：“主人的意思是，在外围截杀他的爪牙，破坏他收集精血的效率？甚至，如果能找到机会，可以尝试破坏一两处次要的阵法节点？”
“没错！”凌边点头，“这老魔搞出这么大阵仗，不可能全靠自己亲力亲为。我们就像蚊子，叮不死他，也要吸他点血，让他浑身不自在！最重要的是，拖延他完成仪式的时间！只要拖到秘境关闭，或者引来四大门派高手的注意，我们就有救了！”
绝鸦眨巴了一下绿豆小眼，惊恐渐渐被一种熟悉的、搞事前的兴奋所取代：“嘶……听起来……好像有点刺激？鸦爷我喷不过老魔，还喷不过他的小喽啰吗？”
小林低吼一声，用大脑袋蹭了蹭凌边，表示支持。狗二的双魂在经过短暂的争论后，也达成一致——干他娘的！总不能真等着被插在柱子上！
“好！”凌边下定决心，眼神锐利如刀，“我们就当一回这秘境里的‘清道夫’，专门给这血煞老魔‘添堵’！记住我们的行动纲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绝不以身犯险，绝不死磕硬仗！一切以‘苟’住性命为前提！”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片被血光笼罩的山谷，将那份惨烈和邪恶深深印入脑海。
“夺笋系统”界面悄然变化，一个新的、闪烁着危险红光但奖励异常丰厚的长期任务出现在顶端——“破坏血祭”：干扰、阻止血煞尊者的血祭仪式，每击杀一名魔修爪牙、破坏一处阵法节点，根据贡献度获得丰厚奖励。终极目标，阻止上古魔头复苏。
凌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血煞尊者？地煞境老魔？
很好。
你搞你的灭世大业，我搞我的老六偷袭。
咱们看看，谁先忍不住。
他打了个手势，一人一鸟二狗，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石林，融入了陨星沉渊更加阴暗、危险的角落。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寻宝，而是……狩猎那些狩猎者的“猎人”。
一场在庞然大物阴影下的、不对等的、充满危险与机遇的游击战，就此拉开序幕。而此刻的血煞尊者，或许还沉浸在他复活吾主的宏图大业中，并未将几只偶然路过、侥幸逃脱的“蝼蚁”放在心上。
他很快就会知道，有时候，蝼蚁也能让巨象，痛入骨髓。
凌边带着他的“老六小队”迅速远离了那片令人作呕的血祭山谷，直到那粘稠的血腥味和令人心悸的威压几乎感觉不到，才在一处隐蔽的、被巨大煞骨藤缠绕的岩石裂缝中停了下来。
“呼……吓死鸦了！”绝鸦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那老魔头的眼神，比鸦爷我偷看隔壁山凰洗澡被发现的母老虎还吓人！”
小林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完全恢复。狗二脖颈上的毛依旧有些炸，小龙和小凤似乎在内部争论着什么，偶尔能听到“本龙才不怕”“白痴，那是战略转移”之类的低语。
凌边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脸色凝重。他摊开手掌，一枚从系统兑换的、能够微弱探测煞气与生命波动的“阴煞罗盘”正静静躺在掌心。罗盘指针疯狂摇摆，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那里代表着血煞尊者所在的巨大威胁。而在罗盘边缘，几个微弱但充满恶意的小红点，正在缓缓移动——那是血煞尊者派出的魔修爪牙。
“都别贫了。”凌边沉声道，打断了绝鸦的碎碎念和二狗的内部纠纷，“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这血煞老魔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有一批手下，正在秘境里替他猎杀修士，收集精血。”
他指着罗盘上那几个移动的小红点：“我们的目标，就是他们。”
绝鸦凑过来看了看，绿豆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嘿嘿，打不过老大，还收拾不了小弟？这个鸦爷我在行！说吧凌老六，先挑哪个软柿子捏？”
凌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神识沉入“夺笋系统”。系统界面中，除了“破坏血祭”的长期任务外，还列出了附近几个可被“夺笋”的目标，旁边标注着简单的信息和建议奖励。
“目标：魔修‘影爪’，修为：轮海境初期。状态：正在追踪三名散修。建议：可潜伏偷袭，夺取其‘血魂引’（用于定位和收集精血的法器）。奖励：隐匿诀熟练度提升，下品灵石x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