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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秘闻 · 古籍玄机(2 / 2)

直到她翻到接近卷末的一页,目光被一段关于海外奇闻的记述吸引。其中提到了一个名为“东溟”的地方,说那里有仙山缥缈,有异人隐居。而在描述一位曾游历东溟的方士时,书中写道:

“……其人曾遇一隐士,自号‘独孤在峰’,居于东溟云雾深处,餐霞饮露,不言年岁。言其有莫大神通,可驱邪辟易,镇伏妖祟,挥手间云开雾散,妖魔遁形……然性情孤僻,踪迹难寻,唯缘者得见。”

独孤在峰?

这个名字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高气息,跃入离悦月的眼帘。“可驱邪辟易,镇伏妖祟”?若这记载有几分真实,那这位名为独孤在峰的神秘隐士,是否也对蚀心蛊这类邪术有所克制?

这或许是一个极其渺茫的希望,但在这迷雾重重的境地里,任何一点可能的方向,都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她将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里。无论是蚀心蛊的现实威胁,还是明泽余送来古籍的深意,亦或是自身魂穿异世的谜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漩涡。而她,已然站在了漩涡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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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泽余的府邸,“凛渊阁”书房内。

楼解单膝跪地,沉声汇报:“主子,京郊伏击者的身份依旧没有明确线索,对方处理得很干净。但那枚徽记,属下暗中查访了多家铁匠铺和古物行,有一位老匠人隐约认出,这徽记的铸造手法,很像是……前朝宫廷禁卫暗卫的制式,但图案却又完全不同,似是而非。”

明泽余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嶙峋的假山,面容冷峻。前朝暗卫?那已是数十年前的旧事了。若真与彼时余孽有关,所图必然不小。

“继续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近日京中几起离奇暴毙的案子,你也多留意一下。我总觉得,并非简单的急症那么简单。”

“是。”楼解应道,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离府那位悦月小姐,近日似乎深居简出,多在研读主子送去的那本古籍。”

明泽余眸光微动,并未回头,只淡淡道:“知道了。她若有任何……异常举动,或与人接触,立刻报我。”

“属下明白。”

楼解退下后,书房内重归寂静。明泽余的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着。离悦月……自宫宴那日,他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同。那并非仅仅是失忆带来的疏离,而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独立与清醒。她看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痴缠与怨怼,只有纯粹的审视和警惕。

送她古籍,一半是试探,一半……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深思,是否存着一丝希冀,希冀她能从中看出些什么,能……理解些什么。

蚀心蛊……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京中的异常,只是尚未与楼解遇袭之事明确联系起来。如今看来,这帝都的暗涌,比他预想的还要浑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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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槿双所居的别院,清幽雅致,仿佛与世隔绝。

韵心悄无声息地步入室内,对正在闭目调息的白槿双低声道:“小姐,近日京中确有微弱邪气波动,时隐时现,来源飘忽不定,似乎与几起非正常死亡事件有关。另外,我们注意到,明泽余殿下身边的护卫楼解,前几日在京郊遇袭,对手身法诡异,残留的气息……与那邪气有几分相似之处。”

白槿双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似有清辉流转。她轻轻颔首:“果然开始冒头了。守界者古籍中曾有预言,界壁松动之时,域外邪祟便会伺机渗透,蚀心控魂,不过是其惯用手段的冰山一角。”

她顿了顿,看向韵心:“离府那位小姐近日如何?”

“离悦月小姐似乎对明泽余殿下所赠古籍颇为上心,近日少有外出。”韵心答道。

白槿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能感觉到离悦月魂灵的特殊,那并非夺舍,而是一种更奇妙的、仿佛来自遥远星空的融合与异变。这样的“变数”,往往最容易搅动既定的命运轨迹,也最容易吸引那些黑暗中的目光。

“多加留意她的动向,但不必干涉。”白槿双吩咐道,“或许,她会是破局的关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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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悦月最终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她将古籍中关于蚀心蛊的那几页反复研读,甚至凭借记忆,用炭笔在废弃的纸笺上临摹下那蛊虫的图案和模糊的徽记(楼解带回的那枚,她虽未亲见,但猜测可能与蛊毒有关),试图加深印象。

她心中的天平在“自保”和“警示”之间反复摇摆。直接去找明泽余?以什么身份?凭什么让他相信一个“失忆”之人基于一本志怪古籍的猜测?若他问起消息来源,她又该如何解释?

匿名传递消息?这似乎是一个相对稳妥的办法。但如何确保消息能准确送达他手中,而不被他人截获?又如何能让他重视这来自匿名渠道的信息?

她苦思冥想,忽然灵光一现。她可以模仿古籍上的笔迹和行文风格,将关于蚀心蛊症状和“媒介”的关键信息,用最简洁的文字抄录下来,不添加任何个人猜测。然后,想办法混入他日常能接触到的文书或物品中……

这需要机会,也需要谨慎。

她看了一眼窗外,日头已然偏西。槿儿轻手轻脚地进来添茶,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关切道:“小姐,您是不是昨夜没睡好?要不奴婢给您点上一支安神香?”

离悦月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无妨,只是看书有些入神了。”她顿了顿,似是随意地问道:“槿儿,近日府里采买,或者……殿下那边,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吗?”

她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不引人注目的传递途径。

槿儿歪着头想了想:“府里一切如常。殿下那边……楼解护卫倒是偶尔会来府中与护卫统领交接些事务,听说殿下近日公务似乎颇为繁忙。”

楼解……离悦月心中微动。这或许是一个切入点。

她必须行动起来了。无论明泽余送书是何用意,无论这蚀心蛊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她都不能再坐以待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掌握多一点信息,或许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夜色再次降临,离悦月铺开一张素笺,磨墨蘸笔,沉吟良久,终于落笔。她写得极其缓慢而认真,努力模仿着古籍上那种古朴甚至有些拙稚的笔触,将“蚀心蛊”三个字及其核心特征,浓缩成短短数行。

字迹落在纸上,墨色淋漓,仿佛也带着一丝从古老岁月和未知危险中渗透出的寒意。

这一夜,帝都许多人都各怀心思,难以成眠。无形的网正在悄悄撒下,而“蚀心蛊”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虽未激起惊涛骇浪,却已让敏感的鱼儿们,感受到了水下潜藏的暗流与杀机。距离那席卷一切的风暴,似乎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