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与道：乱世菩提盛世尘
第一卷：佛 · 泥金塑骨情难全
第6章：金莲泪暗垂 - 潘金莲的心事
柳如烟望着潘金莲，只见她双眼红肿，神色憔悴，往日里那股子温柔怯懦似乎又深了几分。自两人相识以来，潘金莲总是对她关怀备至，可此时的潘金莲，却像是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摇摇欲坠。
“如烟，我该怎么办……”潘金莲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悲戚。她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滑落。
柳如烟赶忙蹲下，轻轻搂住潘金莲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金莲，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潘金莲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净圣法师说，我与那位张大人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今生应当结为连理，方能化解前世的业障。可……可那位张大人年过半百，家中已有三房妻妾，我……我怎能……”
柳如烟心中一震，她没想到潘金莲竟遭遇如此荒唐之事。“净圣法师怎能如此安排？这分明是……”柳如烟愤怒不已，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这般荒谬。
“我不想嫁，我真的不想嫁……”潘金莲泣不成声，“我一心向佛，每日在佛前诵经祈福，为何佛却要如此对我？”
柳如烟紧紧握住潘金莲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金莲，你莫要绝望。这世间之事，并非佛说的那般绝对。我们再想想办法。”
潘金莲苦笑一声，“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尘世中，又能如何反抗？”
柳如烟咬了咬牙，“我们去找净圣法师，再与他理论一番。或许，他能改变主意。”
潘金莲却摇了摇头，“没用的，如烟。我已经去找过他了，他说这是佛的旨意，不可违背。若我违抗，便是对佛不敬，会遭受天谴。”
柳如烟心中涌起一股悲凉，所谓的“佛的旨意”，在她看来，不过是某些人用来操控他人命运的幌子罢了。“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任人摆布吗？”柳如烟喃喃自语，心中的反抗之意愈发强烈。
“如烟，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吗？”潘金莲抬起头，望向天空，眼神空洞。
柳如烟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曾经，她也是坚信因果报应的，可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让她对这所谓的因果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若真有因果报应，为何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却能逍遥自在？而我们一心向善，却要遭受这般痛苦？”潘金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柳如烟长叹一声，“金莲，或许这世间的因果，并非我们所理解的那般简单。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轻易放弃。”
潘金莲微微点头，可眼中的绝望却并未消散。“如烟，我真羡慕你，能与钱公子和包公子有那般缘分。不像我……”
柳如烟连忙打断她的话，“金莲，你莫要这么说。我与他们之间，也并非你看到的那般美好。况且，感情之事，又岂是旁人能说得清的。”
潘金莲轻轻叹了口气，“如烟，你心地善良，又聪慧过人，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我……恐怕此生只能在这痛苦中度过了。”
柳如烟心疼地看着潘金莲，“金莲，你莫要如此悲观。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出路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潘金莲缓缓站起身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如烟，谢谢你。即便真的无法改变，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在我身边安慰我，我也知足了。”
柳如烟也站起身来，坚定地看着潘金莲，“金莲，我们一定能度过这难关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潘金莲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如烟，你说，若是我们离开这穿云寺，远走他乡，会不会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柳如烟心中一动，“或许……这也是个办法。可我们身无分文，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而且，我们若私自离开，恐怕会被视为对佛的不敬，遭到寺庙的追杀。”
潘金莲的眼神黯淡下去，“是啊，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呢？这天下之大，又何处是我们的容身之所？”
“金莲，你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柳如烟皱起眉头，苦苦思索。
突然，柳如烟想到了玄清居士。那日，她看到玄清居士下山济世，心中对他便生出几分敬意。或许，他能帮上忙？
“金莲，我想到一个人，或许他能帮我们。”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谁？”潘金莲连忙问道。
“玄清居士。那日我看到他率师兄弟下山救助难民，想必他是个心地善良、侠义心肠之人。我们去找他，说不定他能给我们出出主意。”柳如烟说道。
潘金莲眼中也燃起一丝希望，“真的吗？可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他会帮我们吗？”
“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要好。”柳如烟握紧潘金莲的手，“金莲，我们走吧。”
两人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穿云寺。
一路上，月光如水，洒在她们身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潘金莲心中有些害怕，紧紧拉住柳如烟的衣袖。
“如烟，我有些害怕。万一被寺里的人发现，我们该怎么办？”潘金莲小声说道。
柳如烟拍了拍潘金莲的手，“别怕，金莲。我们小心些便是。只要能摆脱这荒谬的命运，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不知走了多久，她们终于来到了玄清居士设棚施粥的地方。此时，夜色已深，粥棚里只剩下几个道士在收拾东西。
柳如烟走上前去，向一位道士行礼问道：“请问，玄清居士在吗？我们有急事求见。”
道士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问道：“你们是何人？找玄清居士所为何事？”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是穿云寺的信徒，如今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只有玄清居士能帮我们。还望道长通融通融。”
道士见她们神色焦急，不像是在说谎，便说道：“玄清居士和几位师兄弟去附近的村子救助伤者了，估计后半夜才能回来。你们若是着急，便在此处等他吧。”
柳如烟和潘金莲连忙道谢，在粥棚旁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等待玄清居士归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潘金莲有些坐立不安。“如烟，他真的会帮我们吗？万一他也不管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柳如烟虽然心中也有些忐忑，但还是安慰潘金莲道：“金莲，别担心。玄清居士既然能下山济世，想必不会对我们的遭遇坐视不管。再等等吧。”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柳如烟和潘金莲站起身来，只见玄清居士和几位道士抬着几个伤者缓缓走来。
玄清居士看到柳如烟和潘金莲，微微一愣，“你们是……穿云寺的？这么晚了，来这里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