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如知的心猛地一沉。原主的父亲确实和林氏有过生意往来,但那是在她穿越过来之前的事,林夫人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只是些小生意。”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慌乱,“后来家父投资失败,就断了联系。”
“是吗?”林夫人轻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你父亲当年签下的合作协议,里面提到用一块祖传玉佩作为抵押,你见过吗?”
文件上的签名确实是原主父亲的笔迹,抵押物品一栏赫然写着“和田白玉佩一对”。琴如知的指尖颤抖着翻过页,附件里贴着玉佩的照片——正是两块能拼合在一起的“知安”佩。
原来原主的父亲早就拿到了完整的玉佩,还把它抵押给了林家。那她一直佩戴的这半块,又是怎么来的?
“没、没见过。”琴如知的声音发虚,她能感觉到林骁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审视的凉意。
“可能是我记错了。”林夫人收回文件,重新合上锦盒,“时候不早了,让阿骁带你去用晚餐吧。”
离开书房时,琴如知的脚步有些发飘。走到走廊拐角,她突然转身抓住林骁的手臂:“那半块玉佩到底在哪?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林骁反手将她按在墙上,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你以为你是谁?”他的眼神冷得像冰,“一个想攀附豪门的捞女,真以为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琴如知的心脏。她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是你把阿澈送走的?他是不是发现了你们的秘密?”
“一个佣人而已,值得你这么在意?”林骁整理着被扯皱的衬衫,语气里的轻蔑像刀子一样割人,“还是说,他知道你伪造身份的事?知道你根本不是琴家的小姐?”
琴如知的脸色瞬间惨白。伪造身份是她穿越后为了方便行事编造的,除了她自己,只有阿澈通过原主的日记隐约猜到些端倪,林骁怎么会知道?
“你调查我?”
“调查?”林骁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她和阿澈在天文台的对话——“原主其实是培育的容器”“时空装置的启动密码”“林骁是意识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录音笔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琴如知看着林骁冰冷的脸,突然明白过来——阿澈根本不是偶然出现的,他从一开始就是林家布下的棋子,用来套取她的秘密。
“实验室的事故也是你们设计的?”她的声音发颤,“让我按下按钮,启动意识融合,都是计划好的?”
林骁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录音笔,放进西装内袋。“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他转身往楼梯口走,“晚餐在餐厅,你最好准时出现,别耍什么花样。”
琴如知瘫坐在地毯上,浑身冰冷。她以为自己步步为营,把林骁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没想到从穿越的那一刻起,她就掉进了对方精心编织的陷阱。那个看似完美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布满了破绽,而她却像个跳梁小丑,把这些破绽当成了胜利的阶梯。
走廊尽头的壁灯闪烁了一下,光影交错间,琴如知看见书房的门缝里透出微光,林夫人的身影在门后一闪而过,手里似乎拿着个白色的瓷瓶,正是早上她看到的那瓶迷迭香。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琴如知爬到窗边,看见黑风衣男人正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个银色的箱子,箱子上印着林氏生物科技的标志。他抬头朝二楼看了一眼,帽檐下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和林骁如出一辙。
琴如知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的皮肤突然开始发烫,银杏叶形状的胎记隐隐浮现。她想起林夫人书房里的半块玉佩,想起林骁口袋里的录音笔,想起那个正在缓慢融合的意识——属于真正林知安的意识,正在一点点侵占她的身体。
原来所谓的“完美失误”,从来都不是意外。
她以为自己掌控着棋局,却不知早已沦为别人的棋子。而现在,这枚棋子终于露出了破绽,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更可怕的清算。
窗外的月光透过枝叶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无数只窥伺的眼睛。琴如知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麻醉钢笔,那是阿澈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
她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