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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异世塑躯,孽缘重聚(1 / 2)

2. 异世塑躯,孽缘重聚

腐臭的风卷着沙砾抽打在脸上,柴静茹猛地睁开眼时,喉咙里正卡着半块烧得焦黑的兽骨。她下意识地侧头咳嗽,指节抠进身下龟裂的土地,才发现这具身体远比想象中虚弱——手腕细得像枯枝,小臂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旧伤叠着新伤,在干燥的空气里结成了暗褐色的痂。

“醒了?”

阴凤仪的声音从三步外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柴静茹抬眼望去,只见那个素来以精致狠辣着称的女人正盘腿坐在一堆碎石上,身上那件破洞黑丝早被粗麻短褂取代,裸露的脚踝上缠着几圈脏兮兮的布条,原本保养得宜的指尖布满裂口,却正灵巧地用一根尖刺挑着靴筒里藏的半截毒针。

“你的新皮囊倒是比我这副强。”柴静茹哑着嗓子开口,视线扫过阴凤仪虽然消瘦却依旧挺拔的身形。她试着调动体内的力气,却发现丹田处空空如也,只有一丝微弱的、阴冷的气流感,像条冻僵的蛇蜷缩在那里。

“强?”阴凤仪嗤笑一声,突然抬手按住肋骨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这具身体的原主被人捅了三刀,能喘气就算不错。倒是你——”她上下打量着柴静茹,“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打算靠卖惨混饭吃?”

柴静茹低头看了看身上破烂的灰布袍子,确实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落魄模样。她记得坠入那片混沌前,五人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撕扯,再睁眼时便躺在了这片荒芜之地。远处是寸草不生的赤黄色山峦,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偶尔有拖着长尾的灰鸟掠过,发出凄厉得像哭丧的啼叫。

“有人!”

离娇魅的惊呼声突然刺破寂静。柴静茹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沙堆后跌跌撞撞跑出个身影,正是那个靠幻术颠倒众生的女人。她此刻发髻散乱,华美的旗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肩头青一块紫一块,原本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写满惊恐,怀里还死死抱着块沾满血污的玉佩。

“别跑了,蠢货。”阴凤仪扬声喊道,“那东西追不上来了。”

离娇魅猛地刹住脚步,回头望了眼空无一人的沙丘,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鬼……刚才有个没有脸的东西追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死死攥着玉佩,指节泛白,“这身体的原主好像就是被那东西害死的……”

柴静茹注意到她怀里的玉佩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黑气,与自己丹田处那丝阴冷气息隐隐呼应。她刚想开口询问,身后突然传来石块滚动的声响,转头便看见丝情雅从一处塌陷的土坑里爬了出来。

这位素来神秘的咒师此刻显得格外狼狈,半边脸颊贴着地面蹭出了血,原本整齐的短发被尘土黏成一绺一绺,唯有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离娇魅怀里的玉佩,瞳孔微微收缩:“幽冥气……”

“什么玩意儿?”阴凤仪挑眉。

“那玉佩上的气息,和我们灵魂里缠着的东西一样。”丝情雅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片土地不对劲,到处都是这种阴冷的气。”

柴静茹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凝神内视。果然,丹田处那丝冷气正顺着血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却又奇异地修复着这具身体的旧伤。她想起坠入混沌前最后看到的那块残碑,那些扭曲的符文仿佛还在眼前闪烁。

“看来我们不是简单地换了个地方。”她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三个各怀心思的女人,“这身体,这地方,还有我们灵魂里多出来的东西……有人不想让我们死。”

“或者说,有人需要我们活着。”

言妙平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四人同时抬头,只见那个精于计算的黑客正蹲在一块突兀的巨石顶端,怀里抱着个用树枝和草绳编的简易罗盘,手指在盘面飞快地滑动着。她身上的地摊货t恤换成了粗布男装,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黑红色的泥污,却丝毫没影响她专注的神情。

“你怎么爬那么高?”离娇魅皱眉,“不怕摔死?”

“高处视野好。”言妙平头也不抬地回道,“这片区域的磁场很奇怪,灵力流动混乱得像团乱麻,但——”她顿了顿,突然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有能量聚集点,而且不止一个。”

柴静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连绵起伏的秃山,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资源?”

“或者说是麻烦。”言妙平从巨石上跳下来,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刚换了身体的人,“根据空气里残留的打斗痕迹,这片荒原每天都在死人,而且死的都不是普通人。”她摊开手心,里面是几粒黑色的碎石,“这是淬了灵力的法器碎片,硬度相当于钨钢,却被人用蛮力捏碎了。”

阴凤仪突然冷笑一声,将靴筒里的毒针扣在指间:“也就是说,我们掉进了个弱肉强食的狩猎场?”

“可以这么说。”言妙平点头,“而且我们五个现在都是待宰的羔羊。”她扫过四人明显虚弱的状态,“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被废了修为的宗门弃徒,你们的呢?”

离娇魅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玉佩:“原主是个被拐卖的世家小姐,好像有点幻术天赋,但被人下了药,死的时候才十五岁。”

“我的原主是个制毒的散修,被仇家追杀,跑到这里断了气。”阴凤仪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尖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倒是便宜了我,她脑子里还留着不少毒方。”

丝情雅默默掀起衣角,露出腰侧一个诡异的黑色印记:“原主是个被献祭的祭品,这印记里封着点诅咒的力量。”

柴静茹摸了摸自己脖颈处的勒痕:“看样子是个饿死的乞丐,不过……”她突然按住太阳穴,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昏暗的地牢,铁栏杆外的火把,还有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这丫头的惑心术有点意思,可惜太蠢了……”

“惑心术?”离娇魅挑眉,“你这身体还有这本事?”

“不清楚。”柴静茹摇头,“只是些零碎的记忆。但有件事很明显——”她看向四人,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我们现在的处境,比在阴煞鬼沼时更危险。这里的人不仅会杀人,还懂法术。”

“那又如何?”阴凤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底闪过熟悉的狠厉,“再厉害的人,也怕剧毒。”

“再谨慎的人,也躲不过幻境。”离娇魅抚摸着发烫的玉佩,语气恢复了几分自信。

丝情雅没说话,只是指尖轻轻划过腰侧的印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言妙平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我需要时间计算资源点的安全路线,但在此之前——”她看向柴静茹,“我们得先达成共识。”

柴静茹明白她的意思。五个习惯了尔虞我诈的人,此刻却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单打独斗只有死路一条。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没意见。但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背后捅刀子——”

“我会让她尝遍百毒,最后在清醒中烂成一滩泥。”阴凤仪笑眯眯地接话,指尖的毒针闪着幽光。

离娇魅轻笑一声:“或者被永远困在幻境里,看着自己最恐惧的东西,直到疯掉。”

丝情雅的声音依旧平淡:“诅咒会缠上她的子孙后代。”

言妙平推了推眼镜:“我会计算出最痛苦的死法。”

柴静茹看着眼前这四个和自己一样声名狼藉的女人,突然觉得这具破败的身体里,那颗早已被算计和贪婪填满的心脏,久违地跳动了一下。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很好。那么现在,我们需要搞清楚三件事——”

“第一,这片荒原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二,我们灵魂里的幽冥气能用来做什么?”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的秃山,“哪里能弄到吃的和水?”

最后一个问题让气氛沉默了片刻。确实,再厉害的算计和手段,在饥饿和干渴面前都毫无用处。

“跟我来。”言妙平突然转身朝巨石后的峡谷走去,“刚才在上面看到谷底有反光,可能是水源。”

四人立刻跟上。阴凤仪走在最前面,指尖扣着毒针警惕地扫视四周;离娇魅紧随其后,怀里的玉佩散发着越来越明显的暖意;丝情雅走在中间,步伐轻盈得像个影子;柴静茹殿后,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梳理着脑海里那些零碎的记忆。

峡谷里比外面更阴暗,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洞穴,偶尔有水滴落的声音传来,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果然出现了一片浑浊的水洼,水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泡沫,散发着淡淡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