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拉满满的史书典籍。
去西都,路途遥远,官道也得走半个月,他正好借着路途上的时间补课。
至于钱,这个时代已经有了通存通兑的皇家钱庄。
把1314贯钱换成银票带上即可。
车轮滚滚,不染尘嚣,无人相送城外,甚至没人知道威远侯离开东都,走的有点冷清。威远侯尘家虽然早已不是开国时的威远侯府了,但是尘清眠出行,落在有心人眼里,也太寒酸了。
两辆马车,一辆装人,一辆装书,四个随从仆役,外加家仆赵三骑马随行,直出东都西直门,泯于众人。论气势排面,轻车便从,比一般的家业充沛的商贾人家,都还不如。
可尘清眠顶着威远侯的名头,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有人在意的。
况且,威远侯尘清眠自袭爵后,一生中出门远渉掰指可数,这次,去的地方还是大隋西都。
情报早已被送出。
尘清眠一贯低调,只不知会不会被有心人重视。
东都距离西都,阔地千里,按照马车的速度,昼行夜宿,快的话每天也只能行走六十里路。
知道路途遥远,途中寂寥,所以,尘清眠在马车里堆满了历史典籍,正史杂学有百卷之多。都是他认为必读,特意从褚家书房精心挑选出来的。
真实做到了,行千里路,读百卷书。
一路有惊无险,大多是过兵造成的。
尘清眠至少看到有超过十支队伍向西都方向开拔,军旗帜很杂乱,东西南北的部队都有,不由的有些心忧。
这是乱世的先兆,只有乱世,军队才会肆意调动。
只是,也没人注意到,当他赶到西都时,他的随从仆役已经增加到八人,新增四人,人人暗藏器械。
在西都,威远侯尘家也是有府邸的,只不过位置有点偏僻,尘家人住东都惯了,也没人常住,平时只安排四个仆役照看,定时打扫卫生,免得时间久了风吹日晒狗啃鼠咬,墙壁毁损腐朽,坏了风水。
尘清眠进了威远侯府,安排赵三四处看了看,回禀说,下人还勤勉,没有偷懒,侯府各房间都是干净可用的,对外防范措施都好能派上用场。
然后赵三就消失不见,安排路途中新增加的四人各自分工,负责护卫侯府安全。
虽然到了西都,尘清眠依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在侯府读书。仿佛就是来度个假,呼吸一下西都的空气。
他不拜访别人,自然也没有人知道他来到。威远侯府的大门,像往常一样,紧闭着。
但这是白天,晚上还是有人来的。
都是来即走。
如此过了半个月。
尘清眠终于摸清了西都得基本情况。
简单地说,就是“七子夺嫡,各显其能”。
皇帝驾崩,太子新丧,皇位空缺,朝中大臣的拥立却分为三派。
一派以内阁宰执上官修、尹伊为首,遵循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原则,坚决拥护三皇子秦王秦世基上位。一派以外戚皇后家族势力为首,要立最年幼的十一皇子唐王秦世业上位,不言而喻,为的便是有利于皇后控制朝堂。最后一派,主要以军方将领为主,联名上书内阁,拥立能征善战的九皇子汉王秦世明为皇帝。
但是真正要争皇位的有七位之多,其他四位也都有自己的实力,只是明面上不如三皇子,九皇子和十一皇子。
这些皇子,没一个省油的灯,表面上西都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涌动。
西都这些天,每天光有据可查的暗杀就有十多起,只是没有人报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西都的监察司和近卫司也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