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 苏禾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出一抹带着凉意的笑,但笑意没到眼底,“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您这用别人一辈子脸面换的‘明路’,我可消受不起,也看不上。”
“我苏禾的日子,自己挣,不用靠嫁给一个连自己都顾不好的人换!您家这‘福气’太沉,还脏,我嫌恶心,受不住!您还是留给那些愿意拿一辈子换安稳的人吧!”
话说完,她扫了眼宋清岚,脸青得跟猪肝似的,胸口一鼓一鼓的,估计气得不轻。
苏禾眼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没了,只剩下冰碴子似的冷:“宋主任,天这么冷,脑子也容易冻糊涂,少做白日梦。我劝您早点回家暖和暖和,也醒醒神,别再异想天开了。”
宋清岚被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手指着苏禾,“你…… 你……”
苏禾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语气平平静静的,但句句扎心:“您说的这种‘好事’,还是留给真正‘需要’的人吧。您家那用别人自由垫起来的‘福窝’,我苏禾不稀罕,只觉得可怜。”
“也请您以后别再来找不痛快,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永远都没有。”
说完,理了理袖口,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宋清岚,转身离开,后背挺得笔直,一步都没回头。
寒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粘在宋清岚的大衣下摆,又被风吹走。
她僵在原地,看着苏禾的背影越来越远,胸口里的火气跟烧着了似的,恨不得立刻追上去骂街:“不识抬举的东西!乡下泥腿子养大的野丫头!给你脸了是不是?!”
她心里疯狂咒,要不是看苏禾脑子灵光,模样也周正,指望着她给张家生个健康的娃,改良改良家里这傻根子,她能纡尊降贵找过来?
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了?她们张家肯要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给通天梯不爬,偏要给脸不要脸!
越想越气,差点就把心里的话喊出来。
可就在这时,巷口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有人骑着车经过,还好奇地朝这边望了两眼。
这一眼像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宋清岚,她是张处长的夫人,跟个乡下丫头当街对骂,传出去脸往哪搁?张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到嘴边的恶话,脸上重新绷起那副端着的、疏离的表情,只是眼神里的冰碴子还没化。
狠狠瞪了苏禾消失的方向一眼,心里又把苏禾和苏家骂了千百遍:“牙尖嘴利的没教养货!就算认回苏家,也改不了那穷酸刁钻的臭毛病!
我们张家你不要进,看你以后能找个什么好人家,到时候别后悔!”
宋清岚就这么靠贬低苏禾找平衡,最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理了理没乱的大衣领子,昂着头,脚步匆匆地往反方向走,挺直的背影里,藏不住的全是怨气和不甘。
她精心攒的优越感和小算计,全被苏禾戳破了,可她绝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只会把账全算在苏禾 “不识抬举” 上。
宋清岚一进家门,把手提包往沙发上狠狠一摔,“咚” 的一声响,惊得正在看报纸的张处长抬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