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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跟小刀子割似的,耳朵冻得发木。
年关越近,城里的年味越浓,可黑市也越热闹。
谁家不想过年吃口细粮、多吃几块肉?苏禾跟大头约好时间,裹紧旧棉袄,往城郊那处仓库赶。
她需要钱,得为高考后离开苏家做准备,这次跟大头约的是大宗交易,风险大,但赚得也多。
提前半个钟头到了仓库附近,绕着墙根转了两圈,扒着破窗户缝往里瞅了瞅,又侧耳听了听,没听见异常动静,才捏着衣角从后门溜进去,躲在靠墙的阴影里。
系统仓库里的货早就备好了:笼子里的鸡鸭扑腾着翅膀,刚宰好的猪肉还带着点温乎气,牛肉被切成大块用草绳捆着,筐里的鸡蛋码得整整齐齐,白面袋子绑得严实。
没等多久,大头带着两个伙计推着板车来了,板车轮子在地上轧出 “咕噜咕噜” 的响。
几人没多话,按之前约好的,清点货物、数钱,动作都快得很 。
就在大头把钱塞给苏禾,伙计刚要把最后一筐鸡蛋搬上板车时,仓库那扇大门“哐当” 一声被踹开了!
十来个混混涌了进来,手里拿着棍棒砍刀,一下子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眼神扫过板车上的货,直冒绿光。
为首的刀疤脸斜靠在门框上,手里的砍刀在掌心拍得啪啪响,阴阳怪气地笑:“哟,大头哥,您这生意做得够大啊!鸡鸭肉白面,样样不缺,发财了也不带着兄弟们喝点汤?”
这伙人盯大头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头在黑市里风头太盛,货源又好又足,把紧俏年货的生意几乎垄断了,早有人眼红。
他们蹲了好多天,才摸清大头的交易地点,今天特意凑了人手来 “黑吃黑”。
大头脸色一沉,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伙计和板车前面,眼神冷得像冰:“刀疤刘,黑市有黑市的规矩,我大头走的货、赚的钱,都是我凭本事来的。你带着人、抄着家伙闯进来,想明抢?”
刀疤刘嗤笑一声,把砍刀扛在肩上,往前凑了两步:“规矩?大头,别跟老子扯那没用的!你吃肉,总得让兄弟们喝口汤吧?你把好货源都占了,多少兄弟快揭不开锅了?今天这货,你分也得给我分,不分也得分!”
他身后的混混们跟着起哄,挥舞着棍棒往前逼:“就是!别给脸不要脸!”
“把货留下,饶你们一命!”
大头眯起眼睛,手悄悄往腰后摸,那里藏着把磨得发亮的弹簧刀。他带来的两个伙计也紧张地攥紧板车把手,后背都绷直了,随时准备拼命。
“要是我不分呢?” 大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狠劲。
刀疤刘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眼神变得狠厉:“不分?那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面!这货,我们今天拿定了!至于你们…… 能不能完整地走出这仓库,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话音刚落,猛地挥了挥手:“兄弟们,上!抢货!废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