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皱着眉,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
“干什么的?车上拉的什么?”
薛莹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低下头,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官爷,我们是山下的村民。”
“我……我兄弟他前几天上山砍柴结果摔死了,我们想拉他回老家安葬。”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枚皱巴巴的铜钱,颤抖着递了过去。
那士兵看了一眼铜钱,又看了看她,脸上的嫌恶更重了。
那士兵瞥了一眼她掌心里的几个铜板,又脏又皱,像是从哪个泥地里刨出来的。
他脸上的厌恶更深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晦气!赶紧滚,滚远点!”
薛莹莹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道谢,拉着萧炎就要往前走。
“站住。”
一个冷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薛莹莹的身体瞬间僵住,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昨天在茶摊前盯着她看了许久的巡逻小头目。
他此刻正缓步走来,目光像鹰隼一样,死死地锁在她的身上。
“头儿。”
先前那个士兵连忙哈腰行礼。
那小头目没理会手下,只是围着板车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薛莹莹面前,眼神里全是审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薛莹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强迫自己低下头,肩膀瑟缩着,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官爷……官爷认错人了。我们这些苦命人,都长得差不多……”
“是吗?”小头目冷笑一声,显然不信。
他的视线在薛莹莹和萧炎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那卷草席上。
一股浓重的怪味让他皱起了眉。“车上拉的是什么?”
“是我兄弟……”
薛莹莹的眼泪说来就来,顺着她那张涂满灰的脸颊滚落,
“他……他命苦死了,家里穷,只能拉回老家去埋。”
“死了?”小头目抓住了这两个字,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怎么死的?”
薛莹莹心里咯噔一下,
“我……我们也不知道,就是上山砍柴的时候失足摔死了,街坊邻居说死的时候还闭不上眼睛。”
这岂不是死不瞑目?
周围排队的百姓,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连那小头目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可他依旧没有放弃怀疑,指着草席,对身边的手下命令道:
“把他给我掀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死法。”
薛莹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官爷,求求您,行行好吧!”
“人都死了,就让他走得安生点吧!您不能动他啊!”
那小头目被她抱住腿,脸上闪过一丝暴怒,一脚就要踹开她。
可他的脚还没抬起来,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萧炎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你干什么!放手!”
萧炎歪了歪头,看着他,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薛莹莹教他的话。
“不许,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