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莹静静地听着,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攥得指节发白。
这些,与她调查到的传闻,一一对应上了。
只是,她从未想过,真相竟是如此的不堪与残酷。
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和妹妹,便牺牲了挚友和未来的妹夫满门。
何其自私,又何其悲哀。
萧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又给薛凛空了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后来呢?”
薛凛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后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了阿晚。”
“我以为她会打我,会骂我,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那样子……比杀了我还难受。”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等我……等我让人撞开门的时候,房里已经没人了。”
薛莹莹的心,猛地揪紧。
“她走了?”
“嗯。”薛凛点头,声音里满是绝望,“她走了。桌上,只留下了这个木牌,和一封信。”
薛莹莹急切地追问,“信上写了什么?”
这才是关键!
她从未听说过还有一封信的存在!
薛凛摇着头,“”信上……什么都没写。”
“是一张白纸。”
一张白纸?
薛莹莹愣住了。
怎么会是一张白纸?
难道,她真的只是心死如灰?
不,不对。
她留下一张白纸,一定有她的用意!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萧炎,忽然开口了。
他看着薛莹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了然。
“一张白纸,有时候比写满了字,更有用。”
他顿了顿,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完,把玩着空了的酒杯。
“比如,用特殊的药水写就,需以特定的方式,才能显现字迹。”
萧炎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薛莹-莹脑中的迷雾。
没错!
空白的信!
她前世的医术传承中,就有一种用明矾水写字的秘法,写在纸上毫无痕迹,只有用火烤,或者浸入另一种特制的药水中,字迹才会显现!
薛凛也愣住了,他猛地抓住萧炎的衣袖,“此话当真?!”
“本殿从不说笑。”萧炎推开他的手,站起身,“那封信,现在何处?”
“在……在祠堂,供在阿晚的牌位前!”
薛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国公爷,不必心急。”
薛莹莹叫住了他。
她走到他面前,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在去找那封信之前,你,还欠我一个交代。”
薛凛一怔,“什么交代?”
薛莹莹迎着薛凛茫然又带着血丝的目光,声音清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