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莹看着他烦躁的背影,默默地将自己的手腕藏回了被子里。
那被他攥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圈,火辣辣地疼。
过了许久,萧炎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重新走到床边,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赤红色的药丸,不由分说地捏开她的下巴,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药丸入口,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奇异的药香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薛莹莹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是什么?”
萧炎的声音冷硬,“补你那些流掉的蠢血。”
他俯下身,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再一次将她困在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薛莹莹,你给本殿听清楚了。”
他的脸离她极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你的命是本殿的,你的血,也是本殿的。”
“没有本殿的允许,下次再敢自作主张地弄伤自己,”
他顿了顿,抬手,用指腹轻轻蹭过她刚刚被药丸染红的唇瓣,声音压得极低,“本殿就亲手,把你这一身血,全都放干。”
萧炎说完,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转身拂袖而去。
沉重的殿门被关上,薛莹莹躺在柔软的锦被中,许久才缓缓动了一下。
她将被他捏得发红的手腕收回被子里,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肌肤,疼得她轻轻抽了口气。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霸道得不讲半分道理。
可他喂进她嘴里的那颗药丸,却化作一股暖流,正一点点驱散她四肢百骸的寒意,让她原本空虚的身体,渐渐有了一丝力气。
薛莹莹侧过头,看到床边的矮几上,还放着那个她从天牢里带出来的油纸包。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打开纸包,里面几块精致的桂花糕已经有些碎了。
她捏起一小块,慢慢地放进嘴里。
甜腻的桂花香气在舌尖化开,冲淡了先前那颗药丸留下的血腥味。
在东宫的日子,比在天牢更加难熬。
伺候她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名唤春禾,总是低着头,手脚麻利,话却不多。
薛莹莹卧床休养的几日,便是从这个小宫女嘴里,一点点拼凑出外界的消息。
大理寺的案子,因为她这个最重要的人证被太子带走,陷入了停滞。
楚冠林被单独关押,据说在牢里已经疯疯癫癫,整日里不是咒骂她,就是哭喊着求三皇子救他。
而三皇子萧诞那边,在刺杀失败后,便偃旗息鼓,再无任何动静。
镇国公府的老太君,在薛莹莹离开后便彻底清醒了过来,虽身子依旧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
镇国公薛凛,每日都会来东宫求见,风雨无阻。
可每一次,都被陈风以殿下有令,薛氏需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为由,挡在了宫门外。
“国公爷今日又来了。”
春禾为薛莹莹换上一杯新茶,低声说了一句。
“他又在宫门外站了一个时辰,陈将军怎么劝都不肯走。”
薛莹莹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她能想象得到,那个脾气火爆的老将军,固执地站在宫门外的模样。
他想见的,或许不是救了他母亲的神医,而是那个让他母亲错认的“阿晚”。
“殿下呢?”
“殿下在书房议事。”
薛莹莹放下茶杯,掀开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