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莹刚踏入自己那方冷清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道阴沉的黑影便从廊下猛地扑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
楚冠林的声音嘶哑而扭曲，再不见半分平日的温文尔雅。
他一把抓住薛莹莹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薛莹莹踉跄着，被他粗暴地拖拽到院中的石桌旁。
楚冠林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说！今天在云锦坊，是不是你故意的！”
薛莹莹垂着头，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冠郎……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
楚冠林怒极反笑，笑声里满是寒意，
“你装得可真像！若不是你突然冲出来，叫得那般亲热，公主殿下怎会动怒？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机会，全被你这个蠢货给毁了！”
他越说越气，另一只手猛地扼住了薛莹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在冰冷的石桌上。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这种乡野村妇带回府里！你除了会给我惹麻烦，还会做什么！”
冰冷的石面贴着背脊，窒息感瞬间席卷了薛莹莹的四肢百骸。
空气被一点点挤出肺部，她的眼前开始发黑，只能徒劳地抓着楚冠林的手臂。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前世，他也是这样，在得知她无法生育后，露出了这副嫌恶又暴戾的嘴脸。
求生的本能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瞬间，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咳……冠郎…你，你杀了我，谁帮你去拿捏公主。”
楚冠林掐着她的手猛地一顿。
他低下头，对上薛莹莹那双因缺氧而泛红的脸，鬼使神差地松了手。
“你刚才说什么？”
薛莹莹撑着桌子，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她抬起手，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
薛莹莹凄然一笑，“我一个乡野丫头，什么都不懂。”
“我只知道，今天在云锦坊，那位公主看你的神情，充满了算计，没有半分女儿家的情意。”
“我怕你被她利用，怕你行差踏错，我……我才一时冲动……”
她说到这里，又开始掉眼泪。
楚冠林彻底愣住了。
他仔细回想今天在云锦坊的情景，文成公主的态度确实一直不冷不热。
难道……难道真被这个丫头说中了？
他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薛莹莹，心头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他上前一步，语气软了下来，“莹莹，我……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你别哭了。”
他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却被薛莹莹偏头躲开。
“冠郎，”薛莹莹抬起婆娑的泪眼，望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位公主殿下？”
楚冠林一时语塞。
“若你真心喜欢她，那我……我便成全你。”
薛莹莹深吸一口气，“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女人最是了解女人。”
“或许……我能帮你。”
楚冠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