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普一那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夜宵后，时间平静地滑过了两天。金融市场的焦点似乎暂时从晟通科技移开，但沈皎洁和林卿卿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罗氏集团那份突如其来的支持声明，像一根刺，扎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
周一上午，林氏集团投资部气氛凝重。沈皎洁站在指挥大屏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晟通科技（St）的集合竞价数据。股价在45.5元附近窄幅波动，多空双方似乎都在试探，成交略显清淡。
“张晟在蛰伏。”林卿卿端着咖啡走到他身边，“他在等一个能彻底扭转舆论的契机，或者…等我们内部出现松动。”
沈皎洁点了点头，他的“盘感”没有预知到具体的危险，但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萦绕心头，这种不安并非来自K线图，而是来自一种更难以捉摸的东西——人心。
上午十点，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破了平静。来电者是王明——晟通科技那位在尽调会上被沈皎洁问得额头冒汗的财务总监。
“沈…沈总吗？我是王明。”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紧张和犹豫。
沈皎洁眼神一凝，示意林卿卿安静，按下了录音键。“王总监？有何指教？”
“我…我长话短说。”王明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张总…张晟他…他不仅仅是在财务上做了手脚。他…他可能涉及更严重的事情…关于和罗氏那边的一些…私下安排，还有…一些资金的非常规流动。”
沈皎洁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王总监，这些话需要证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我也有家庭，有孩子。我不想跟着一条船沉下去。”王明的语气带着痛苦，“我知道上次尽调会我…但我当时没办法！现在…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手里有一些…一些非正式的记录，可能对你们有用。”
“什么记录？”
“一些…会议录音的片段，还有…张晟让我处理的一些无法入账的‘公关费用’的流向记录。”王明顿了顿，“但我需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沈皎洁快速权衡。王明的倒戈，如果是真的，将是击垮张晟的关键一击；但如果这是陷阱…他想起王明在尽调会上推眼镜时微颤的手指，那种恐惧不似全然伪装。
“你可以通过安全渠道把东西发到我的加密邮箱。”沈皎洁给出了一个非公司系统的独立加密通道地址，“收到东西，核实真伪后，我们可以谈条件。”
挂断电话，林卿卿立刻上前：“王明？他可信吗？”
沈皎洁眉头紧锁：“不知道。但他的恐惧是真的。或许是被逼到墙角了，或许是张晟卸磨杀驴的前兆。人心在巨大的压力下，会变得难以预测。”
一小时后，加密邮箱收到了一个压缩文件。技术部门在隔离环境中解压，里面是几段嘈杂的录音文件和几张模糊的财务报表截图。
录音内容断断续续，但能清晰听到张晟的声音：“…罗氏那边的人必须打点到位，那份声明值这个价…”、“…这笔钱走海外那个通道，不要留下痕迹…”、“…告诉那些媒体，明天的稿子必须见报，价钱好说…”
而财务报表截图显示，有几笔数额巨大的“咨询服务费”支付给了几家离岸的空壳公司，时间点与近期针对晟通科技的几篇重磅利好报道高度吻合！
证据虽然零碎，但指向性极其明确！张晟不仅财务造假，还涉嫌操纵舆论，甚至可能存在商业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