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猛地顿住,立刻回身,又敲了敲门,声音提高了一些:“白鸢?”
里面依旧无人应答,只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靳千阑眉头蹙起,不再犹豫,低声道了一句“冒犯”,便推门而入。
室内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
平日那个华丽矜贵、一丝不苟的九尾仙尊,此刻竟毫无形象地倒卧在冰凉的地面上。
黎白鸢只穿着一件素白的里衣,因挣扎和跌倒而衣襟大敞,几乎褪至腰际,露出大片光滑细腻、白皙得晃眼的胸膛和紧韧的腰腹。
银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地,如同破碎的月光,与他泛着异常粉红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额间、颈侧、锁骨处沁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优美的肌理线条滑落,没入松垮的衣襟深处。
白渊身体微微蜷缩,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呼吸急促而困难,纤长的手指死死捂住胸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那张平日里惊艳众生的脸上,此刻双眉紧蹙,长睫湿漉颤动,眼尾泛着惊人的红晕,薄唇微张,溢出压抑痛苦的喘息。
这份脆弱与狼狈非但不损其美貌分毫,反而冲淡了那份疏离的冷艳,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极易激起他人保护欲的破碎感。
靳千阑的目光在那片毫无遮掩的细腻肌肤和那副痛苦神情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金色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随即便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移开,所有心思瞬间被强烈的担忧取代。
他立刻松开手,食盒掉落在地,那碗精心熬制的八仙粥洒了一地也毫不在意。
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黎白鸢从地上扶起。
触手之处肌肤滚烫,且因汗湿而滑腻。
靳千阑的动作略显僵硬,他极力避开不必要的触碰,并第一时间细心地将那敞开的、欲遮还休的衣襟迅速拢好。
尽可能地将那片撩人的风光严实地包裹起来,只余一段线条优美的脆弱脖颈还暴露在外。
他将黎白鸢半扶半抱到床上,让他靠坐在床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你怎么了?”
白渊头痛欲裂,胸口更是如同被烈火灼烧又像是被巨石压住。
他艰难地喘息着,意识都有些模糊,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不远处桌案上的一个小巧玉瓶:“……药……拿过来……”
靳千阑立刻转身,几乎是瞬间便将那玉瓶取来。
他拔开瓶塞,在手心倒出两粒莹润的药丸,然后小心地托住黎白鸢的后颈,将药丸喂到他唇边。
白渊虚弱地低头,温软的唇瓣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靳千阑的手心,带着灼人的温度。
靳千阑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却又强迫自己稳住。
咽下药丸后不久,白渊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紧蹙的眉头松开,身上的潮红和冷汗也开始消退。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虚脱地向后倒在软枕上,状态明显好转。
靳千阑却并未放松,他站在床边,眉头依旧紧锁,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这绝非寻常的不适。
白渊缓过一口气,心知肚明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症状绝对是那“剧情杀”的铺垫。不过这个“剧情杀”铺垫了这么久,自己还没下线,那他最后的死状该是有多惨烈啊??
思及此处,白渊只是偏过头,避开靳千阑过于专注的金色眼眸。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敷衍道:“……无碍,只是近来…身体有些不适,老毛病了。”
这谎言说得他自己都觉得蹩脚。
靳千阑显然不信。
他沉默地注视着黎白鸢苍白却依旧美得惊心的侧脸。
几秒后,忽然开口,语气低沉而肯定:“是不是和‘幽蚀族’有关?”
白渊心头一跳,猛地转回头看向他,紫眸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蹙起精致的眉头。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抗拒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冷硬坚决,明确地划清界限:“这不是你该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