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民宿发票塞进包里时，沈墨渊正低头看手机。他眉头微皱，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又点开一条新消息。
“谁啊？”她凑过去看了一眼。
“学校保卫处。”他说，“说有人昨天下午去过我们宿舍楼，登记了访客信息。”
她愣了一下。“找谁？”
“写的你的名字。”他抬头看她，“但值班阿姨说那人没等你回话就走了，只留了个纸条。”
“什么纸条？”
“现在在辅导员办公室。”他收起手机，“我刚问了，还没拆封。”
“那还等什么？”她抓起帆布包就往门口走，“赶紧回去看看啊！”
沈墨渊跟上她，顺手把房门锁好。
两人一路开车回校，路上姜悦兮一直摆弄着那个淡紫色的贝壳风铃。她轻轻晃了晃，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林悦？”她突然开口。
“不像。”他握着方向盘，语气平静，“她不会用这种方式。”
“那会是谁？”她歪头看他，“我又没得罪过别人。”
“先看了纸条再说。”
回到学校已经中午，太阳晒得地面发烫。他们穿过主干道，直奔行政楼。
辅导员办公室门开着，老师正坐在桌前批改文件。见到他们进来，抬起头笑了笑。
“你们来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昨天那个人留下的，说是一定要交给你。”
姜悦兮接过信封，白色普通款，没有署名，右下角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她撕开封口，抽出一张折好的纸。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字：
【我知道你们去了哪里，下次别忘了关窗。】
她的手指顿了一下。
“什么意思？”她抬头问，“这人跟踪我们？”
沈墨渊拿过纸条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
“监控调了吗？”他问老师。
“调了。”辅导员点头，“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有个穿黑衣服戴帽子的人进了宿舍区，在你房间门口站了两分钟，然后留下这个就走了。脸看不清，走路姿势像个男生。”
“男的？”姜悦兮瞪大眼，“我还以为是哪个女生搞恶作剧。”
“不像是开玩笑。”沈墨渊把纸条还给老师，“建议这两天加强巡逻，尤其是晚上。”
“我已经跟安保说了。”老师叹气，“最近确实有点不太平，前两天还有学生丢充电宝。”
走出办公室，姜悦兮一直低着头。
“你在想什么？”沈墨渊问。
“我在想……我们出门的事，除了你和我，还有谁知道？”她抬头看他，“民宿老板？可她根本不认识我啊。”
“只有一个人知道。”他说，“陆羽。”
她一怔。“你是说……他？”
“昨天上午他给我发消息，问我有没有空打球。”沈墨渊语气平淡，“我说在忙，他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就这？”她皱眉，“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块儿啊。”
“但他追问了具体位置。”沈墨渊停下脚步，“我说不知道，他也没再问。可那时候，我们刚出发不到半小时。”
姜悦兮抿了抿嘴。
“可陆羽不至于做这种事吧？”她小声说，“他虽然追过我，但也没到变态的程度。”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有些人会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他看着她，“你忘了他上次偷偷拍你照片发朋友圈的事？”
她想起来，那次陆羽假装偶遇她拍照，结果被她发现他还特意裁掉了旁边的同学，只留下她一个人。
当时她生气地删了好友，沈墨渊也警告过他一次。
“要不……我找他聊聊？”她说。
“别。”他拉住她手腕，“你现在去找他，只会让他更激动。等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
“让他知道，有些界限不能碰。”
他们走到宿舍楼下，阳光正好照在台阶上。几个学生抱着书匆匆走过。
姜悦兮忽然觉得有点累。
“我想上去睡会儿。”她说，“昨晚没睡好。”
“我送你。”
到了门口，她掏出钥匙开门，回头说：“你去忙吧，下午还有课呢。”
他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他，“那个……纸条的事，先别告诉我爸妈，行吗？”
“嗯。”他应了声，“暂时不说。”
门关上后，她靠在墙上坐下来，手里还攥着那个信封。
窗外风吹动窗帘，她忽然想起纸条上那句“别忘了关窗”。
他们走的时候，的确没关阳台的窗户。
——那个人真的去过？
她起身走到阳台，往下看。街道上人来人往，看不出任何异常。
***
傍晚，沈墨渊收到一条微信。
是陆羽发的。
【兄弟，听说你们去海边了？玩得开心吗？】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了一个字：【嗯。】
对方很快回复：【挺好，悦兮应该很开心吧？她一直想去海边。】
沈墨渊打字：【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哪儿了？】
【你不是说在忙吗？我就猜你们出去玩了呗。】
【再加上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去可惜了。】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天边泛红，校园广播正在放一首老歌。
他知道陆羽没说实话。
那天早上他们出发时，外面还在下雨。
根本不算好天气。
***
第二天早上，姜悦兮刚走进教室，就发现自己的课桌上贴了张便利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