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
她犹豫了一下，踩上去，刚刚好越过人群头顶。
太阳正一点点沉进海里，天空从橙红变成深紫。
她掏出手机拍照，拍完还回头问他要不要合影。
他摇头，“不拍。”
“为什么啊？多有意义的瞬间。”
“我已经记住了。”
她顿了下，没再坚持，把手机收起来，安静地看着夕阳。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没说话。
进了酒店电梯，她忽然说：“今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沈墨渊看着楼层数字跳动，“明天还有音乐节。”
“我是说……和你一起做的事，都特别真实，特别踏实。”她低头抠手指，“以前我也出去玩过，但都是跟朋友或者家人，热闹是热闹，可总觉得缺点什么。但跟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嗯，心里很满。”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门打开，走廊灯光暖黄。
沈墨渊没急着走，而是转身看着她，“所以，以后还想一起玩吗？”
“当然想！我不是说了嘛，每年都要换地方。”
“不只是旅游。”他声音低了些，“我是说，以后的生活，工作，住哪儿，做什么，都想和我一起吗？”
她抬头看他，眼睛睁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想听就算了。”
“谁说我不想！”她急了，“我当然想！我都规划好了，毕业以后你要找工作，我也要实习，我们可以先在一个城市，租个小房子，不用太大，但要有阳台，我可以在上面种花。你加班我就给你留灯，我生气你就给我买奶茶，周末一起去超市采购，做饭的时候你切菜我炒菜，锅铲不许抢！”
她说得飞快，脸都红了。
沈墨渊听着，眼神越来越柔和。
“然后呢？”他问。
“然后……”她声音小下来，“如果我们一直都没吵散，那就结婚。婚礼不用太大，邀请家人和好朋友就行。你穿西装，我穿白纱，仪式上我要说很长一段告白，让你当众脸红。再后来…… aybe有个宝宝，男孩女孩都好，长得像你也行，像我也行，最好性格随你，稳重点，别像我这么爱闹。”
她说到这儿，停住了，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沈墨渊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
“都记住了。”他说。
她鼻子有点酸，低下头不敢看他。
“所以，”他问，“现在算不算，提前把未来过了一遍？”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因为还没发生。”
“那我们让它发生。”
她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扑上去抱住他，力气大得差点把他撞墙。
他稳住身形，手臂自然地环住她。
“沈墨渊。”她把脸埋在他肩上，“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我就天天去你公司楼下堵你，带饭也不让你吃，见一次骂一次。”
“好。”他低声应，“随你。”
第三天是自由活动。
他们睡到自然醒，十点多才出门。
去了本地最有名的老街，吃了特色肠粉和虾饺，还在一家老茶楼喝了早茶。
下午逛了文创店，她买了几个小摆件，说要带回学校放桌上。
他付钱的时候，她站在旁边偷笑。
“笑什么？”他问。
“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像那种黏人女友。”
“你本来就是。”
“那你嫌不嫌？”
“嫌了也没用。”
她伸手挽住他胳膊，“那就不准嫌。”
晚上他们去了音乐节主会场。
人比昨晚多得多，舞台灯光也更炫，乐队一开场就引爆全场。
姜悦兮跟着节奏摇晃，手举着荧光棒，嘴里跟着唱。
沈墨渊站在她旁边，没动，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她。
中场休息时，她喝完一瓶水，转头问他：“累吗？”
“不累。”
“你要不要去前面点？我看有人往围栏那边挤。”
“这儿就行。”
“哦。”她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昨天潜水的时候，看到海底有一块石头，上面好像刻了字。”
“写的什么？”
“看不清，被海草盖住了。但我记得位置，下次来可以找人清理一下，说不定是什么宝藏标记。”
“你想当寻宝家？”
“为什么不？人生总要有点冒险。”她笑，“而且，要是真找到宝藏，我们就发财了，你可以辞职，我也可以不上班，天天旅行。”
“那你负责找线索，我负责挖。”
“一言为定！”
她伸出手，他握住，用力握了一下。
音乐再次响起，人群欢呼。
她转回身，继续跟着唱。
沈墨渊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悦兮。”
“嗯？”
“如果以后我们老了，走不动了，你还会记得今天吗？”
她回头，笑容灿烂，“怎么会不记得？这是我第一个和你一起过的夏天。”
他点头，没再说话。
可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