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成演员了？”他皱眉。
“从你现在开始就是！”她拉着他就往角落走，“第一场演《狂飙》高启强煮鱼，你主演，我演安心，台词我都改好了——‘这鱼啊，要慢慢炖，就像人心，急不得’。”
“我不演黑社会。”他停下脚步。
“那你演温柔版！”她坚持，“就说你是隐退大佬，在夜市摆摊找回初心。”
“太扯了。”他摇头。
“那演《黑暗料理王》怎么样？”她灵机一动，“主角是个天才厨师，每次做菜都会引发地震级别的味觉风暴！你可以边炒菜边说‘这一勺酱油，是我十年修行的沉淀’。”
他沉默片刻：“……我还是演高启强吧。”
排练定在第二天傍晚。
地点是空置的小礼堂后台，灯光昏黄，几张折叠桌拼成操作台，锅碗瓢盆堆在一旁。沈墨渊穿着黑色卫衣，袖子挽到小臂，正检查炉具。
姜悦兮穿着自制的旗袍风裙子，手里拿着打印好的剧本，蹦蹦跳跳跑过来：“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来到‘一口入戏’首演现场！今晚我们将为您呈现——《高启强的最后一锅鱼》！”
陆羽扮演记者，端着麦克风上前：“请问您为何选择在此时重开小店？”
沈墨渊低着头，语气沉稳：“因为有些人，值得我重新点火。”
姜悦兮捧着碗走上前：“这汤……好香。”
他抬头看她，声音轻了些：“你喜欢就好。”
台下几个社员偷偷捂嘴笑。
“cut！”她突然喊，“这里情绪不到位！你应该更深情一点，比如——”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这汤只有你能喝懂’。”
他瞥她一眼：“太油腻了，不像人话。”
“这是台词艺术！”她不服，“观众就爱听这种糖精齁甜的对白！”
“那你自己写爱情剧去。”他打开燃气灶，“我要试火候了。”
鱼下锅，油星溅起，香气瞬间弥漫。
她凑过去看：“要不要加点糖提鲜？”
“不准动手。”他一手挡住她，“说好了全程听指挥。”
“我就碰一下调料瓶！”她委屈，“我又不是要投毒。”
“上次你往咖喱饭里加草莓果酱，说是创新融合。”他关小火，“结果试吃的同学当场请假去看心理医生。”
“那是意外搭配！”她撇嘴。
两人正争执间，门被推开，林悦探头进来：“哎呀，排练呢？打扰了吗？”
姜悦兮回头：“没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搞新项目，我特意来看看能不能帮忙。”她走近，目光落在沈墨渊身上，“哇，你还真下厨啊？我记得你高中连泡面都不会煮。”
沈墨渊头也没抬：“记错了。”
“真的吗？”她故作惊讶，“那上次家长开放日，你妈带来的便当，是不是也是别人帮你做的？”
姜悦兮皱眉：“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只是好奇嘛。”林悦笑了笑，“毕竟墨渊以前最讨厌在人前露脸，现在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呢。”
空气一下子安静。
沈墨渊关掉火，擦了擦手：“如果没什么事，麻烦让一下，我要出锅了。”
林悦没动，反而伸手去碰那口锅：“让我尝尝？”
他手腕一转，锅柄偏开三寸，汤汁稳稳落进碗里。
“别碰生食。”他说，“不干净。”
她脸色微变，讪讪收回手：“开个玩笑而已。”
“我不开玩笑。”他把碗递给姜悦兮，“趁热。”
她接过，低头尝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哇！这次真的不一样！鲜甜适中，鱼肉嫩得入口即化！”
他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林悦站在一旁，指甲轻轻掐进掌心，又很快松开，挤出笑容：“看来你们配合得挺默契。”
“不止默契。”姜悦兮笑嘻嘻地挽住沈墨渊的手臂，“我们可是灵魂搭档。”
他没挣开，任她靠着。
林悦盯着他们交叠的身影，忽然说：“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甜下去。”
语气像祝福，眼神却冷了一瞬。
没人注意到。
姜悦兮正忙着拍照发群：“家人们！首测成功！明天美食节见真章！”
沈墨渊低头看她手机屏幕，光影映在他眸子里，一闪而过。
外面传来远处广播的声音，夕阳余晖斜照进窗，落在他刚才炒菜的位置。
灶台边缘，有一小块未擦净的油渍，在光线下泛着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