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往后仰，后脑轻轻磕在墙上。
他没再靠近，只是低头看着她，眼神认真。
“姜悦兮。”他叫她全名，“我不是陆羽。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需要谁，而是因为你是你。”
她心头一颤。
“你跳舞的时候，眉头会轻轻皱一下，像是在跟节奏较劲。喝水的时候总爱把杯子转半圈，才肯喝第一口。排练超时，宁可饿着也不去食堂，因为讨厌人多。”他一条条说着，“这些小事，我记了好久。”
“你……至于吗？”
“至于。”他点头，“喜欢一个人，哪有至于不至于的。”
她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拽住他衣角。
“那你再亲一次。”她声音很轻，“这次……让我准备好。”
他弯起嘴角，俯身靠近。
这一次，她微微仰头，迎上去。
唇瓣相贴的瞬间，她感觉到他手指轻轻梳进她发间，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什么。
风从楼顶穿过，吹动两人的衣角。
远处传来地铁驶过的轻微震动，城市依旧喧嚣。
他们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在地面交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退开，额头抵着她的。
“这次……不奇怪了吧？”他问。
“还是有点。”她闭着眼，“但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低笑一声，抬手擦掉她唇上一点点被蹭开的润唇膏。
“我给你补个口红？”他从包里翻出一支新买的润唇膏，“粉色的，应该适合你。”
“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顺手买的。”他拧开盖子，“张嘴。”
“我自己来。”
“别动。”他用指尖轻轻抹过她下唇，“涂个润唇膏而已，又不是求婚。”
她瞪他，“谁要你求婚。”
“不求。”他收起润唇膏，“但以后练舞，我都会在。”
“万一哪天我不想练了呢？”
“那就去爬山。”他把东西塞回包里，“或者去海边，你跳舞，我拍照。你不想跳，我就陪你坐着。”
“你计划得挺远。”
“不远。”他看着她，“我只是不想再错过。”
她低头，手指无意识绕着发尾。
“沈墨渊。”
“嗯？”
“你刚才说……喜欢我，是认真的吧？”
“不然呢？”他反问，“你以为我是心血来潮？”
“我是怕……”她声音变小，“怕你哪天突然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他没说话，而是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她正在排练室练舞，侧身抬腿，动作舒展，神情专注。右上角显示拍摄时间：三个月前。
“你一直留着？”
“不止这一张。”他点开相册，“我手机里有三百多张你的照片。从你第一次试舞开始，到现在。”
她愣住，“你……干嘛拍这么多？”
“因为我看不够。”他收回手机，“也因为我总在想，什么时候你才能回头看我一眼。”
她眼眶忽然发热。
“我现在……回头了。”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那以后，别再问我会不会喜欢你了。”
她点点头，靠在他肩上。
夜风清凉，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楼下传来便利店开门的提示音，有人买了饮料，笑着走远。
他们没说话，就这样坐着，手牵着手。
许久，她忽然抬头。
“明天还来屋顶吗？”
“来。”他答得干脆，“不过下次，我带毯子。地上太凉。”
“你考虑得还挺周到。”
“毕竟……”他顿了顿，“以后可能会坐很久。”
她笑着捶他一下，“少来。”
他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近。
“再亲一次？”他问。
她还没回答，楼下忽然传来保安喊话声：“天台！关灯了啊！要锁门了！”
两人同时一怔。
沈墨渊看了眼手机，十点整。
“走吧。”他起身，顺手拎起包，“明天同一时间？”
“来。”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不过下次，我要跳完整支舞。”
“行。”他拉开天台门，“我全程录像。”
“你敢发网上试试。”
“我不发。”他笑，“但我会设成手机锁屏。”
她作势要打他，他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楼梯间灯光昏黄，两人并肩往下走。
她忽然想起什么，拉住他袖子。
“沈墨渊。”
“怎么？”
“你刚才……说喜欢我，能不能……再当着月亮说一遍？”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楼梯间小窗里露出的一角夜空。
银白的月光洒在水泥台阶上，映出两人交错的影子。
“姜悦兮。”他转头看她，声音很轻，“我喜欢你。”
她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次。”她退后一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