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的手机从包里震动第二下时，她正和沈墨渊并肩穿过行政楼后门的小路。她没掏出来看，只当是林晓发来的日常碎碎念。毕竟十分钟前她们还在微信里互发表情包，一个比一个沙雕。
可等她走进主持办，把包往桌上一放，解锁屏幕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置顶聊天框里，林晓发来一条语音，点开后是压低的声音：“悦兮你快看朋友圈，有人发匿名帖说你脚踏两条船！”
她手指一抖，点进朋友圈。
一条匿名动态赫然在目，配图是她和陆羽在校庆筹备会上讨论流程的抓拍照，角度刻意模糊，文字写得阴阳怪气：“某校花嘴上和沈少复合甜得发齁，背地里靠陆学长撑场子，复合真相曝光，原来真爱是备胎转正？”
评论区已经炸了。
“卧槽真的假的？”
“细看这图，陆羽笑得挺暧昧啊。”
“沈墨渊不是刚在梧桐道牵手被拍吗？这女的玩得挺花啊。”
姜悦兮盯着那条动态，手指冰凉。她记得那张照片，是上周三下午的事。陆羽帮她改ppt，她笑了一声，他正好抬头。镜头就卡在那一秒，像把刀，精准割开了她刚缝好的平静。
她退出朋友圈，抬头时，沈墨渊正从打印机旁走过来，手里拿着刚印好的流程表。
“怎么了？”他察觉她脸色不对。
“没事。”她迅速锁屏，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就是林晓说……有人发了个帖。”
“什么帖？”他声音没变，但脚步停了。
“说我和陆羽……”她顿了顿，“说我们复合是因为他。”
沈墨渊眉头一皱，没说话，直接伸手：“手机给我。”
“不用。”她下意识捂住手机，“这种匿名帖，传两天就没了。”
“让我看看。”他语气没带情绪，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她犹豫两秒，递了过去。
他点开朋友圈，扫了一眼，眼神冷了下来。没说话，直接截图，转发到学生会纪检群，附了一句：“查Ip，溯源发布者，三小时内给我结果。”
发完，他把手机还给她。
“你干嘛？”她有点慌，“别闹大了。”
“这不是闹大，是清理垃圾。”他把流程表放在桌上，“你被人泼脏水，我连查都不敢查？”
“可……”她咬唇，“传出去更难听。”
“传出去的是谣言，压不下去的是纵容。”他看着她，“你怕什么？怕别人说你配不上我？还是怕别人说你心机重？”
她没说话。
“那你告诉我，”他声音放轻，“上周三下午，你和陆羽说了什么？”
“改ppt。”她低声说，“他帮我调动画顺序，我说了句‘你真细心’，他就笑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接你电话了，你还记得吗？你说流程有改动。”
沈墨渊点头。他当然记得。
“所以呢？”他问，“你觉得这种‘笑’，能当成我和你复合的理由？”
她摇头：“不是我觉得，是别人觉得。”
“别人觉得你脚踏两条船，你就真成双面人了？”他语气突然重了，“姜悦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被一句话打倒？”
她猛地抬头：“我不是被打倒，我是不想你为我惹事！”
“这不叫惹事。”他盯着她，“这叫维护你。你是我女朋友，不是任人踩的公共话题。”
她眼眶有点热，但硬撑着没低头。
“而且。”他语气缓下来，“你忘了昨天在梧桐道，我说过什么？”
她记得。他说，以后她走哪儿他跟哪儿，迷路了他找，饿了他买螺蛳粉，生气了他哄。
可她没想到，连被人造谣，也得他出面扛。
“让我自己处理行不行？”她声音发颤，“我不想每次出事都靠你解决。”
“这不是靠。”他说，“这是我在。”
她鼻子一酸。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查？”他靠近一步，“我不怕别人说你，我怕你信了。”
她愣住。
“你要是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躲我，开始不敢和陆羽说话——那才是他们赢了。”他盯着她，“而我不想看你变成那样。”
她终于低下头，手指无意识抠着手机边框。
“其实……”她小声说，“刚才林晓打电话，说好多人都在问她，是不是真的。”
“她怎么说？”
“她说不信，但……有人截图说，我复合那天，陆羽请我吃了晚饭。”
“哪天？”他问。
“就是你说‘接上’的那天。”她抬头，“我们从梧桐道回来，你送我去宿舍，我路上饿了，陆羽刚好在食堂门口，买了个饭团给我。”
沈墨渊眯了下眼。
“我没要他买。”她急着解释，“他自己掏钱，塞给我就跑了，连话都没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发朋友圈了，说‘感谢神秘饭团侠’，配了张饭团照片。”
“所以现在有人扒出来，说那是暗号？”他冷笑，“‘神秘饭团侠’=‘我是她真爱’？”
她点头，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那他们得知道。”沈墨渊忽然说，“那天晚上，我其实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