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他没逞强,“但更怕你难过。”
她心跳漏了一拍。
“所以……”她清清嗓子,“你饿不饿?我带了小饼干。”
“饿。”他点头,“但不想动。”
“那我喂你?”她拆开包装,捏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他看她一眼,张嘴咬住,牙齿蹭到她指尖,两人都顿了。
“下次……别靠这么近。”他低声说。
“怕我传染你社恐?”她笑嘻嘻又递一块,“来,啊——”
他无奈张嘴,咬住饼干,没松口,反而轻轻含了下她手指。
她整个人僵住,脸“腾”地红了。
“你!你干啥!”她缩手,结巴,“你是不是熬夜疯了!”
“失误。”他面不改色,“嘴滑。”
“谁信啊!谁家嘴滑能精准咬到手指!”
“可能饿太久,味觉乱了。”他一本正经,“建议你下次戴手套。”
“你闭嘴!”她抓起另一块饼干砸他肩膀,“再胡说八道不给你吃了!”
他低笑,眼角泛细纹,总算有了点活气。
她看着他笑,忽然觉得那些谣言、误会、心慌,全像被风吹散的纸片,轻轻落了地。
“对了。”她翻出一盒药,“我让校医开了维生素和咖啡因缓释片,你记得吃。”
他接过,指尖擦过她掌心。
“你总是这样。”她忽然说,“啥事都自己扛,查证据、跑监控、找人对质,一声不吭。”
“我不想你担心。”
“可你知不知道,你越不说,我越怕?”她声音轻了,“我怕你哪天突然走远了,连背影都不给我看。”
他愣住。
“所以……”她盯着他眼睛,“下次有事,能不能先告诉我?哪怕只说一句‘我在查’,也比让我自己瞎想强。”
他看她,很久,点头:“好。”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那现在——”她站起来,拉他胳膊,“实验室不让过夜,保安快巡楼了。你再不走,就得被当流浪实验员登记了。”
他由她拉着起身,腿麻,踉跄一下,她立刻扶住他胳膊。
“我背你?”她挑眉。
“不用。”他稳住,“我能走。”
“嘴硬。”她嘀咕,“刚才还说累得不想动。”
他没吭声,由她搀着,慢慢往门口走。
手刚搭上门把,他忽然停住。
“怎么了?”她问。
他回头看了眼实验台,那张写着“等你来”的便签还在咖啡杯上。
“那个……”他声音低了,“要是下次我还熬夜,你还来吗?”
她愣两秒,踮脚,轻轻亲了他脸颊一下。
“不来。”她转身拧开门,头也不回,“我直接搬张床住进来,省得天天跑。”
他站在原地,耳朵红得快滴血。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冲他眨眨眼:“走了,沈墨渊同学。明天记得穿不破洞的袜子。”
他张了张嘴,没出声。
她笑着走出去,风掀起裙角,手在耳后别了下碎发。
走廊灯光洒下来,她脚步轻快,像踩在春天的风里。
他站在门边,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手指无意识摸了摸被亲过的脸。
指尖有点热。
低头才发现,袖口不知啥时候别了根粉色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