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双手死死抓着头发,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相机早已在混乱中遗失,那台曾记录过无数风景的设备,如今或许正被洞穴深处的黑暗吞噬。他眼神空洞如枯井,瞳孔里倒映着摇曳的手电光,嘴唇哆嗦着重复:“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这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我们是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从身后掠过,他猛地瑟缩了一下,后背的汗毛尽数竖起,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贴着他的脖颈呼吸。
赵阳斜倚在洞壁上,断裂的腿骨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管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黏腻地粘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抽搐,冷汗像断线的珠子滚落,在下巴处汇成水流,滴落在地面的碎石上。他紧咬着牙关,牙龈被咬得出血,喉咙里压抑着野兽般的呜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死死攥着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掐破了掌心。
陈锋挣扎着站起身,沾满泥土和血污的脸上没有丝毫逃脱后的庆幸,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凝重。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都别放松!这山洞里的魔鬼还没罢休,危险远没结束,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出路。” 话音刚落,他突然察觉到脚底传来一阵异样的冰凉,低头一看,发现地面的石缝中正渗出黑色的黏液,那黏液像有生命般缓缓蠕动,散发出淡淡的腥甜气味。
江鱼香强撑着站起身,身体晃了晃,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未从之前的冲击中缓过神。陈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指尖触到她皮肤时,只觉得一片冰寒,仿佛扶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块寒冰。江鱼香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谢谢,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接着说:“陈锋说得对,不能掉以轻心。大家赶紧检查装备,看看还剩些什么能用的。”
众人依言翻找背包,脸色却愈发惨白。大部分食物和水都在逃亡中遗失,只剩下三块压缩饼干和两瓶半矿泉水,瓶身还沾着不明的黑色污渍。手电筒仅剩两个还能点亮,光线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照不了三米远就被黑暗吞噬,电池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这怎么够?!” 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这点水和食物,我们撑不了两天!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抓着江鱼香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将布料抓破,眼神里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淹没了最后的镇定。
李岩猛地将急救包摔在地上,包内的纱布和药品散落一地。他盯着地上的狼藉,眼神猩红,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该死的鬼山洞!早知道是这种炼狱,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来!” 他挥舞着拳头,朝着洞壁狠狠砸去,岩石的反作用力让他的指关节开裂出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愤怒和绝望在胸腔里翻腾。
陈锋蹲下身,捡起一块压缩饼干,掰成均匀的小块分给众人,声音尽量平稳:“省着点吃,这些至少能撑三天。活着就有希望,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离开的路。” 他自己只咬了一小口,干涩的饼干在嘴里难以下咽,喉咙里像是堵着砂纸。可当他抬头时,眼神依旧坚定,试图用自己的勇气支撑起摇摇欲坠的团队。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啊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声音刺破了洞穴的寂静,带着极致的恐惧,让所有人都浑身一僵。众人连忙围过去,只见赵阳的手臂上,一个黑色的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那印记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出来的,边缘扭曲狰狞,散发着一股阴冷刺骨的气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印记下游走。
江鱼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伸出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这…… 这是诅咒印记!传说中迷雾山脉的古老诅咒,被印记缠上的人,都会被黑暗吞噬,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眼神涣散,仿佛已经看到了众人的结局。
众人惊恐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每个人的皮肤上都出现了类似的黑色印记。王明的印记像一张扭曲的人脸,五官模糊却透着无尽的怨毒;林小雨的印记是一串诡异的符号,笔画缠绕如毒蛇;陈锋的印记则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蝙蝠,翅膀边缘的纹路里,似乎有黑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这些印记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贴在皮肤上如同烙铁,灼烧着血肉,又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着,疼得钻心。
“不!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诅咒?!” 林小雨崩溃地大哭起来,声音嘶哑,双手疯狂地抓挠着手臂上的印记,试图将它抹去,可那印记如同长在了肉里,越抓越疼,黑色的纹路反而蔓延得更快,“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她的身体瘫倒在地,像一摊烂泥,绝望的哭声在洞穴里回荡,激起阵阵回音,更添恐怖。
李岩盯着自己手臂上的印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咬着牙,声音里满是暴戾:“我不信邪!什么狗屁诅咒,肯定是这山洞里的脏东西搞的鬼!等我找到它,一定要把它挫骨扬灰!” 他挥舞着拳头,试图给自己壮胆,但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的恐惧,那股从印记里传来的阴冷气息,正顺着血液蔓延全身,让他的心脏都在发冷。
王明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张扭曲的人脸印记,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他浑身筛糠般发抖,声音细若蚊蚋:“完了…… 我们都完了…… 被诅咒了,谁也活不了了……” 他的头越埋越低,最后几乎贴在了膝盖上,整个人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陈锋的脸色也凝重到了极点,手臂上的蝙蝠印记传来阵阵刺痛,一股阴冷的力量正试图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知道这诅咒比想象中更可怕,但他不能让大家就此放弃。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提高声音,语气坚定如铁:“都冷静点!诅咒又怎么样?坐以待毙才是真的死路一条!我们一定能找到破解的方法,一定能活着出去!” 他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试图唤醒众人即将熄灭的勇气。
江鱼香用力咬了咬嘴唇,血腥味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挣扎的希望:“陈锋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之前看到的祭祀仪式、山洞壁上的符号,说不定都藏着破解诅咒的线索。我们再仔细想想,一定能找到办法。” 可她的声音依旧颤抖,手臂上的印记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恐惧。
就在这时,一阵阴森的笑声突然在洞穴深处响起。那笑声尖锐而诡异,像是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又像是老妇的呜咽和孩童的窃笑混合在一起,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笑声在洞穴里来回回荡,一波接一波地撞击着众人的神经,让他们的血液几乎凝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谁?!是谁在那里?!” 陈锋大声喝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握紧了手中仅有的登山镐,手电光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照去,可光线所及之处,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那黑暗里藏着一只巨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是…… 是鬼魂吗?” 王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死死贴着洞壁,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黑暗深处,“那笑声…… 像是有无数个鬼魂在嘲笑我们…… 它们在等着吞噬我们……” 他的牙齿不停地打颤,发出 “咯咯” 的声响,整个人已经被恐惧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江鱼香的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迹。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极力压制的恐惧:“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不能退!线索说不定就在前面,我们必须走下去。” 可当她迈出脚步时,却感觉到脚踝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股阴冷的触感越来越强烈。
众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们握紧了手中仅有的武器 —— 登山镐、水果刀,甚至是石头,手电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勉强照亮前方的路。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脚下的岩石越来越湿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像是腐烂的尸体混合着发霉的苔藓,令人作呕。
走了约莫几十米,他们进入了一个更为幽深的洞穴。这里的温度骤降,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作白雾,贴在皮肤上的诅咒印记变得更加冰冷,灼烧感也愈发强烈。洞穴的墙壁上闪烁着诡异的幽绿色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在向他们发出死亡的邀请。
“这地方…… 太邪门了……” 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还有别的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打断,阴风里夹杂着细碎的低语声,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走不了了…… 你们都走不了了……”
李岩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声音带着一丝破音:“退回去也是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说不定里面真的有出路!” 他虽然嘴上强硬,但眼神里的恐惧却藏不住,手臂上的印记已经蔓延到了手肘,那股阴冷的力量让他的手臂几乎失去了知觉。
陈锋点了点头,率先迈出脚步,声音低沉而坚定:“跟紧我,不要掉队,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脚步。” 他的手电光扫过墙壁,突然发现那些幽绿色的光芒竟然是附着在墙壁上的苔藓,而苔藓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骸骨,像是昆虫,又像是…… 缩小的人类。
洞穴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低语声。江鱼香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她的后背,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渗进来,让她浑身发麻。她猛地转过头,手电光扫过,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在蠕动。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江鱼香的声音带着颤音,手心全是冷汗,“刚才…… 刚才我感觉到有人在碰我的后背……”
众人纷纷摇头,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他们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试图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可那股冰冷的气息却始终如影随形,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们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