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注,肆意地泼洒在雾都市的每一个角落。暮霭房产中介公司的霓虹灯牌在这狂风暴雨中,艰难地闪烁着,那微弱的光芒随时都可能被这磅礴的雨势所吞噬。
灯光透过那被雨水模糊的玻璃橱窗,在积满水洼的地面上,映出一片扭曲而诡异的光影,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秘信号。
店内,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房屋的照片和信息,在这压抑的氛围中,那些照片里的房屋仿佛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角落里,一台老旧的空调发出 “嗡嗡” 的声响,努力地对抗着这潮湿闷热的空气,却只是徒劳。
曾阳寿站在中介公司的柜台前,雨水顺着他的衣角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经理手中那份合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低价房子的渴望,也有隐隐的不安。
“曾先生,这青松公寓 404 室的价格,真的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经理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眼神却时不时地闪躲,“就是前任业主,有点不幸,突发心脏病,在那房子里去世了。
不过您别担心,这房子的性价比,在整个雾都市都难找。” 经理边说边把合同往曾阳寿面前推了推。
曾阳寿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寒意,但想到自己微薄的积蓄和迫切的住房需求,他还是咬了咬牙,伸手接过合同。
“这价格确实很诱人,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真的没有其他问题了?”
“绝对没有!” 经理连忙摆手,语气有些过于急切,“就是死过人,别的啥毛病都没有。您想想,这房子地段多好,交通便利,周边配套设施也齐全。要不是因为这事儿,这价格,您想都别想。”
曾阳寿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钢笔,准备签字。
就在笔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钢笔突然漏水,一大滴墨渍迅速地在合同上晕染开来,形状竟如同血滴一般,在白色的纸张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 曾阳寿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钢笔,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经理也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哎呀,这破笔,肯定是太久没用了。我再给您拿一支。” 说着,他急忙转身,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趁着经理找笔的功夫,曾阳寿下意识地将合同翻了过来。
就在这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合同背面,竟然浮现出一行手写的字:“欢迎回家”。
那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鲜血写成,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找到了!” 经理拿着一支新钢笔转过身来,看到曾阳寿的脸色苍白,不禁问道,“曾先生,您怎么了?”
曾阳寿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将合同合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他心里却在想,这房子,到底还能不能买?这莫名其妙的字迹,又是什么意思?但最终,对低价房子的渴望还是战胜了恐惧,他接过经理手中的笔,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合同后,曾阳寿走出中介公司,雨依旧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他站在街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青松公寓。” 曾阳寿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种疲惫和焦虑的神情。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曾阳寿一眼,当目光扫到后座时,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 不去!” 司机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曾阳寿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傅,您说什么?我去青松公寓,您怎么不去啊?”
“后座…… 坐不下三个人!” 司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眼睛死死地盯着后视镜,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曾阳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后座,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师傅,您是不是看错了?后座就我一个人啊。”
“不,不是!” 司机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 还有一个人!” 说完,他一脚油门,出租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只留下曾阳寿一脸惊愕地站在原地,被雨水肆意地淋着。
曾阳寿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这司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后座有三个人?难道是这房子的问题?
他越想越害怕,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合同已经签了,房子也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青松公寓的方向走去……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搬家的货车在青松公寓楼下缓缓停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曾阳寿站在车旁,望着眼前这座略显陈旧的公寓楼,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他以后要居住的地方,可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恐惧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搬运工们开始忙碌地将家具和物品从车上搬下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曾阳寿指挥着他们将东西搬到 404 室,当搬运工们抬着一张大床来到卧室门口时,其中一个年轻的搬运工突然脸色煞白,双手一松,床的一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曾阳寿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
“里面…… 里面有人在睡觉!” 年轻搬运工声音颤抖,惊恐地指着卧室。
曾阳寿心中一惊,他不相信地看向卧室,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你别胡说,这房子我刚买,怎么可能有人。”
“我真的看见了,一个男人,穿着蓝色睡衣,就躺在床上!” 年轻搬运工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其他搬运工也纷纷投来疑惑和恐惧的目光,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气氛变得异常诡异。曾阳寿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强装镇定地说:“你们肯定是看错了,我进去看看。”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卧室,打开灯。
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摆放整齐的家具,根本没有什么穿蓝色睡衣的男人。
“你们看,什么都没有吧,别自己吓自己了,赶紧搬东西。” 曾阳寿回头对搬运工们说道。
搬运工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搬东西。不过,从那之后,大家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眼神中也始终带着一丝警惕。
好不容易将所有东西都搬完,搬运工们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仿佛这里是一个可怕的牢笼。曾阳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希望能尽快入睡,忘记这一切的不愉快。
不知过了多久,曾阳寿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 “哗哗” 的水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微弱的光亮。
他揉了揉眼睛,心想可能是自己睡觉前忘记关水龙头了。
他起身走向卫生间,当他靠近马桶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只见马桶的水正在自动翻滚着,不断地往上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
曾阳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伸手去关掉水阀,可他的手却颤抖得厉害,怎么也伸不出去。
就在这时,马桶的排水口突然涌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团头发。曾阳寿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那团头发越来越多,很快就铺满了整个马桶,甚至开始向地面蔓延。曾阳寿惊恐地尖叫起来,转身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可当他跑到门口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地锁住了。他用力地拍打着门,大声呼救,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卫生间里,头发还在不断地涌出,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就在曾阳寿感到绝望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谁?” 曾阳寿颤抖着声音问道。
“小伙子,是我,你邻居。”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曾阳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手里端着一盘绿豆糕,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小伙子,刚搬来,尝尝我做的绿豆糕。” 老太太说着,将绿豆糕递了过来。
曾阳寿看着那盘绿豆糕,心中涌起一股恶心的感觉。他发现绿豆糕上布满了绿色的霉斑,显然已经发霉了。“不用了,谢谢您,我不吃。” 曾阳寿连忙拒绝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做的。” 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诡异,“你长得真像上个租客,他也和你一样,不懂得珍惜。”
曾阳寿心中一惊,他想起了前任业主的事情,难道这老太太和他的死有关?
他刚想开口询问,老太太却突然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曾阳寿关上房门,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房子里待下去,可他又无处可去。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想要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溅到脸上,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他抬起头,看向镜子,却发现镜面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水雾。
他伸手想要擦拭掉水雾,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镜面的瞬间,镜面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字迹:“我床底下有东西”。曾阳寿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惊恐地看着镜子,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魔正在对他冷笑。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 曾阳寿疯狂地摇着头,他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用力地擦拭着镜子,可那行字迹却越来越清晰,怎么也擦不掉。
曾阳寿的双腿开始发软,他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他想起了那个年轻搬运工说的话,想起了马桶里涌出的黑色长发,想起了老太太诡异的笑容和话语。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意识到,这个房子里,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报警,可又觉得警察不会相信他的话。他想逃离这个房子,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能蜷缩在浴室的角落里,等待着未知的恐惧将他吞噬……
清晨的阳光努力地穿透厚重的窗帘,在卧室的地面上洒下几缕微弱的光影。曾阳寿从睡梦中缓缓醒来,脑袋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厨房,想要给自己倒杯水,清醒一下。
当他踏入厨房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原本迷糊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万分。只见厨房的操作台上,刀具被整齐地摆放着,每一把刀的刀刃都锋利无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而且,这些刀具的摆放方式极为诡异,竟然是按照凶器的标准摆放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拿起,用于一场可怕的杀戮。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阳寿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不记得自己昨晚有这样摆放过刀具,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这种奇怪的习惯。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操作台上的刀具,眼睛紧紧地盯着它们,仿佛它们随时都会动起来攻击他。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其中一把刀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厨房的窗户 “哐当” 一声被吹开,窗帘被风吹得肆意飘动,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曾阳寿吓得连忙后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惊恐地看着窗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想起了这几天在房子里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心中不禁怀疑,难道这房子里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不可能,一定是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曾阳寿自言自语地说道,试图给自己一些安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快步走向窗户,想要把它关上。
就在他伸手去关窗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猛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是谁?是谁在那里?” 曾阳寿大声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厨房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恐怖。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那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响。曾阳寿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他不敢再待在厨房里,转身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曾阳寿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公司,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早上厨房里那恐怖的一幕。同事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但曾阳寿却没有心思去理会。
下午,曾阳寿正在工位上埋头工作,试图让自己专注于手头的事情,忘掉那些可怕的经历。这时,同事小李突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欲言又止。
“曾哥,我……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害怕。” 小李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曾阳寿心中一紧,他预感到小李要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而且很可能和这几天的诡异事件有关。“什么事?你说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这几天,我总看见一个穿蓝睡衣的男人站在你工位后面,每次我想仔细看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小李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本来以为是我看错了,但是今天早上,我又看到他了,真的,一模一样。”
曾阳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鼠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想起了那个搬运工说在卧室看到穿蓝睡衣男人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前任业主的鬼魂?
“你…… 你确定你没看错?” 曾阳寿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多么希望小李只是看错了,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