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响生活在繁华又略显喧嚣的清源市,这是一座充满烟火气的城市。他在市中心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古董店,店面虽不大,但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每天清晨,他会准时打开店门,擦拭那些古董,听着街上嘈杂的人声,日子平淡又安稳。
这日,天空阴沉沉的,像一块厚重的铅板压在城市上空,让人莫名感到压抑。钟生响如往常一样在店里整理货物。
突然,店门 “吱呀” 一声被人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他抬起头,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站在门口。
男人大约五十多岁,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恐惧,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像是很多天没有换洗过。他的眼神游移不定,不停地张望着四周,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您…… 您是钟生响钟先生吗?” 男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钟生响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点了点头,问道:“我是,您有什么事?”
男人急忙走进店里,反手关上店门,又拉上了窗帘,动作迅速得有些慌乱。他走到钟生响面前,突然 “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钟先生,求您救救我女儿,只有您能帮我了!”
钟生响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男人:“您先起来,有话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站起身,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缓缓说道:“钟先生,我姓李,大家都叫我李叔。我女儿叫李悦,一个月前突然失踪了。我们报了警,可警察找了好久,一点线索都没有。” 说到这里,李叔的声音哽咽了,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钟生响同情地看着他,递过去一杯水:“李叔,您先喝口水,别太着急。您说只有我能帮您,这是为什么?”
李叔接过水,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钟先生,我听说您…… 您能过阴,能去阴间走一趟。
我女儿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说不定在阴间受苦,您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在哪里?只要能找到她,我愿意给您一大笔钱,多少钱都行!”
钟生响听到 “过阴” 两个字,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过阴这种事,他一直都尽量避免提及,没想到还是被人找上门来了。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李叔,您可能是误会了,过阴这种事……”
李叔急切地打断他的话:“钟先生,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一个月来,我和孩子她妈每天都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女儿的影子。我们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听人说,您祖上就有过阴的本事,传到您这儿,肯定也不会差。求您了,就当是救救我们一家吧!”
钟生响心中有些动摇,他看着李叔憔悴的面容和哀求的眼神,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失去亲人的痛苦,那种绝望和无助让他感同身受。
他叹了口气,说道:“李叔,过阴不是一件小事,其中的风险您可能并不清楚。而且,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您女儿。”
李叔连忙说道:“我知道有风险,我不在乎!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钟先生,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这对老夫妻吧。我女儿还年轻,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消失了。”
钟生响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李叔,我答应您试试。不过,您得先把您女儿的情况详细跟我说说。”
李叔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说道:“好,好!我女儿今年二十三岁,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
她平时性格开朗,朋友也不少,从来没跟我们说过有什么烦心事。
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她跟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可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还没到家。我和她妈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们以为她加班或者跟朋友出去玩了,也没太在意。可第二天早上,她还是没回来,我们这才觉得不对劲,赶紧报了警。”
“警察去她公司和常去的地方调查了,都说没见过她。
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都在家里,一点线索都没有。从那以后,我们每天都在盼着她能回来,可一天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李叔越说越激动,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钟生响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李悦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李叔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啊,她那天回家还跟我们有说有笑的,一切都很正常。
就是…… 就是在她失踪前几天,她好像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我问她是什么信,她说是工作上的事,也没多说。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会不会和那封信有关?”
“匿名信?” 钟生响心中一动,“那封信还在吗?”
李叔摇了摇头:“不在了,她看完就扔了,我也没当回事。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把那封信留下来。”
钟生响又问了一些关于李悦的生活习惯、社交圈子等问题,李叔一一作答。从李叔的描述中,钟生响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但他直觉这件事绝不简单。
“李叔,过阴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且还得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您先回去,等我准备好了,再联系您。” 钟生响说道。
李叔连忙点头:“好,好,钟先生,那就麻烦您了。
不管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钟生响:“钟先生,这是一点定金,您先拿着。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钟生响推辞了一番,但李叔执意要给,他只好收下。他心里清楚,这钱并不好拿,过阴的过程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找到李悦,又会在阴间遇到什么。
李叔离开后,钟生响坐在店里,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过阴这种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多年前,那次的经历让他刻骨铭心,也让他对阴间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一次,为了李悦,也为了李叔夫妇,他不得不再次踏入那个神秘而恐怖的世界。
按照约定的时间,钟生响和李叔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碰面了。李叔开着一辆老旧的面包车,车身满是岁月的划痕,引擎发出 “突突” 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钟生响坐进车里,车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皮革和汗水的味道。
“钟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李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期待。
钟生响微微点头,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李叔,您别这么说。不过,过阴之事,凶险万分,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李叔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关节泛白:“钟先生,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能找到我女儿,哪怕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车子在蜿蜒的道路上行驶着,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灯光,四周越来越黑暗,仿佛被一层无边无际的黑幕笼罩着。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像是无数冤魂的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了一处偏僻的郊外。
这里荒草丛生,一座废弃的老宅孤零零地矗立在黑暗中,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老宅的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破败的房屋,门窗歪斜,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就是这里了。” 李叔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从车上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包裹,里面装着过阴所需的物品。
钟生响看着眼前的老宅,眉头微微皱起,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李叔,过阴的时候,您就在外面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记住了吗?”
李叔用力地点点头:“钟先生,您一定要小心啊。”
钟生响没有再说话,他提着包裹,朝着老宅走去。老宅的大门半掩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钟生响推开大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捂住口鼻。
走进老宅,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过了脚踝。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院子里,投下斑驳的影子。正前方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墙壁上的灰泥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显得格外阴森。
钟生响来到小楼前,轻轻推开门。
门轴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仿佛是在抗议他的闯入。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人窒息。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屋内的陈设十分简陋,一张破旧的桌子,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椅子,还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柜子。
“钟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李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紧张。
钟生响深吸一口气,说道:“李叔,我准备好了。您在外面守好,千万不要进来。”
他走到屋子中央,将包裹放在地上,取出里面的物品。
一个黑色的瓷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一根白色的蜡烛,烛身刻满了奇怪的符文;还有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