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黑夜裹着雪粒子砸下来，陈云的战术靴踩在沙石地上，发出比白龙江更轻的声响——他的夜视能力是老周当年用苗疆秘药练出来的，此刻正盯着前方小土堆后的动静。
“老大，我撒粉了！”白龙江蹲在洞口，指尖捏着把灰色粉末，手腕一抖，细碎的颗粒顺着风飘进兔洞。沙沙声立刻响起，五六只灰黄野兔抖着耳朵钻出来，圆滚滚的身子像团会跑的毛球。
“赌不赌？”白龙江回头笑，脸上还沾着兔毛，“谁抓得多谁不用做饭！”
陈云指尖夹着五根银针，针身泛着冷光：“输的人杀兔烤兔——我赌你抓不过三只。”
“放屁！”白龙江撸起袖子，脚尖点地扑出去。野兔受惊炸群，灰影窜向不同方向。陈云却站着没动，手腕轻翻，五根银针像流星般射出——每针都精准扎进野兔的后颈，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嗷！”第一只野兔原地打滚，昏死过去；第二只刚窜出两米，后腿一软栽倒；剩下三只也被银针钉在地上，抽搐着没了动静。白龙江扑到第三只跟前，刚要抓，却发现陈云已经拎着四只野兔站在旁边，嘴角挂着笑：“猎户同志，承让。”
“你作弊！”白龙江瞪圆眼睛，“我用的是祖传的迷兔粉，你居然用暗器！”
“规则里没说不能用暗器。”陈云把野兔甩在背包上，“再说了，大领导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他捡起最后一只野兔，指尖戳了戳兔肚子，“这只最肥，归我。”
白龙江气鼓鼓拎着五只兔往水坑走，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陈云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怀里的银针——这是老周当年给的“保命家伙”，没想到今天用来抓兔子。
小山坡只有十多米高，陈云踩着枯枝往上爬，靴底碾碎的冰碴发出脆响。黑压压的鸟群从头顶飞过，翅膀带起的风刮得他脸颊发疼。
“这树长得真怪。”陈云蹲在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下，指尖抠了抠树根旁的土——不是沙石，也不是冻土，而是种带着糯性的粘土。他用力拧了拧，土块没碎，反而泛着油光。
“三合土。”陈云瞳孔微缩。前世他参与过西安何家村唐墓的挖掘，对这种古代高级建筑材料再熟悉不过——石灰、黄土、沙石、桐油、糯米浆，五种材料按比例混合，防水又坚韧，连铁镐都凿不开。
他沿着小山坡走了一圈，越看越心惊：整个山坡占地七八十亩，全用三合土夯筑而成，表面虽长满半死不活的树，可地下的封土堆结构分明——这是座古墓的封土！
“谁会把墓建在这鬼地方？”陈云摸着三合土的纹路，指尖沾到点暗褐色的痕迹——像是血，又像是某种矿物的残渣。他想起桑格嘉措的手抄本里提过“藏地的隐秘墓葬”，难道……这墓和古格王朝有关？
“老大！枯枝捡够了没？”白龙江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带着股硫磺味的热气。陈云收回思绪，扛起一捆枯枝往下走——有些秘密，得等活着出去再查。
白龙江坐在小水潭边，裤脚卷到膝盖，正用石头砸野兔的脑袋。水潭冒着白汽，硫磺味刺得鼻腔发痒，水温却刚好——不冷不热，像泡在温牛奶里。
“你捡的枯枝呢？”白龙江抬头，脸上沾着兔血，“我要烤兔子！”
陈云把枯枝堆在火堆旁，掏出背包里的烧烤料——铝箔袋装着，印着“四阴谷特制”的字样，居然没变质。他撕开袋子，把孜然、辣椒面、盐均匀撒在兔肉上，香气瞬间飘出来，馋得白龙江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