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的指尖在秦半两的刻痕里摩挲——那道当年老周用刀刻下的“守”字,此刻沾着他掌心的汗,凉得像块浸在冰水里的玉。洞道里的滴水声突然变了节奏,从“滴答滴答”变成“咚咚咚”,像有人在远处用锤子砸墙。
“龙江,你觉不觉得…这迷宫像极了鬼谷子的迷魂石阵?”陈云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
白龙江正擦着战术刀,刀身刮过石壁的青苔,发出“吱呀”声:“鬼谷子?就是那个用骨梯破阵的老头?”他抬头,额角的汗滴在刀面上,“我爹以前跟我提过,说那阵法是用八卦方位布的,要爬到石顶借骨梯取巧。”
陈云的眼睛亮了。他想起十年前参与双湖县考古时,遇到的那座战国骨梯阵——当时他们也是被困在循环里,最后是老周爬上骨梯,用罗盘定了后天八卦方位,才找到出口。
“对!”他一拍大腿,石屑簌簌掉在裤腿上,“所有阵法都离不开八卦!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方位都是根!我们之前之所以绕圈,是因为没找准‘进入八卦’的节点!”
白龙江凑过来,战术刀插回鞘里:“你是说…我们还没真正走进迷宫的核心?”
“没错。”陈云摸着洞道的石壁,“你看这些水沟——排水沟的流向,就是八卦里的‘坎位’。”他指着墙角的小沟,水流正顺着石缝往西北方向流,“坎为水,主北方。我们沿着水沟走,就能切入八卦阵的内部。”
两人收拾好装备,白龙江在前,陈云在后,沿着排水沟的流向走。洞道里越来越暗,滴水声却越来越响,像有人在跟着他们敲鼓。
“陈老大,你闻到了吗?”白龙江突然停下,“是煤油味。”
陈云抽了抽鼻子——潮湿的霉味里,混着一丝淡淡的煤油臭。又走了十分钟,前方传来微弱的光——是煤油灯!每隔十米,石墙上就挂着一盏铜制煤油灯,灯芯已经燃尽,玻璃罩上蒙着层厚灰,但那点残留的光,足以让两人兴奋得心跳加速。
“是坎位的标记!”陈云指着煤油灯,“古格人用煤油灯标八卦方位,我们跟着走,就能到核心区。”
又走了一个小时,两人的军靴都磨破了,袜子里渗着血。白龙江的战术刀鞘撞在石壁上,发出“叮叮”声:“陈老大,前面有声音!”
陈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趴在石缝里,透过黑暗往前看——前方七八十米处,有七八个黑影,正围着两具尸体打转。
“是美国人!”陈云眯起眼睛,看清那些人胸前的战术背心——印着“US ARMY”的字样。其中一个高个子,正用战术刀挑开泰国人的衣领,嘴里说着什么。
“卡布森,有吃的吗?”另一个大胡子问。
“没有。”高个子踢了踢泰国人的尸体,“都饿了好几天,身上没油水。”
白龙江的手指扣在冲锋枪的扳机上,声音冷得像冰:“陈老大,干不干?”
“干。”陈云抽出秦半两,塞进腰间,“等他们分开,我们打。”
话音刚落,那几个美国人突然动了——两个警戒的往这边跑,四个蹲在地上的起身收拾尸体。
“打!”
白龙江的冲锋枪先响了,哒哒哒的火舌吞向跑过来的两个美国人,其中一个哼都没哼,就倒在石地上。陈云紧随其后,子弹擦着石壁飞过,击中另一个美国人的肩膀,那人惨叫着滚到一边。
“敌袭!敌袭!”高个子大喊,端起枪往这边扫。陈云就地一滚,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溅起石屑。白龙江更狠,滚到石壁边,脚一蹬又弹出去,空中扣动扳机,哒哒哒,高个子的胸口绽开血花。
“快!补枪!”陈云喊。
白龙江落地,一个翻滚躲到石柱后,又探出头,子弹精准击中最后一个美国人的膝盖。那人跪在地上,举着双手:“Don’t shoot!Don’t shoot!”(别开枪!别开枪!)
陈云和白龙江走过去,用枪指着地上的俘虏。那是个黑人,脸上戴着夜视眼镜,额头全是汗:“Please…我有食物…在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