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9点钟方向的土堆后,狙击手的迷彩服融在枯黄的草色里,像块被风揉皱的布。他指尖扣着巴雷特的扳机,喉结动了动——刚才左边传来的枪响太突然,战友的通讯器里只剩电流杂音,他本能地收缩身体,将脸贴向瞄准镜。
“咻——”
风里飘来一丝火药味,比巴雷特的硝烟更淡,却更刺鼻。白龙江的瞳孔缩成针尖——他从左侧的岩石后窜出,动作像只贴地的狸猫,迷彩裤脚扫过雪层,没留下半道痕迹。狙击手的注意力被左边拽走时,他的指尖已经摸向腰间的新南部57——那是把藏在战术背心里的短刀,刀身刻着缠枝莲纹,是白龙江从老家祠堂偷拿的。
“噗嗤——”
刀刃没入后颈的瞬间,狙击手的手指刚碰到扳机。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瞄准镜里的视野晃了晃,最后定格在雪地上——白龙江蹲在他旁边,咧嘴笑:“哥,你这枪,我用着不习惯。”
陈云解决右边狙击手时,雪地里的残影快得像幻觉。
他踩着没膝的雪往前冲,耳尖动了动——风里有细微的呼吸声,来自800米外的石头堆。感知像张无形的网,铺在他周围一公里内:石头堆后有个热源,心跳快得像擂鼓,手里攥着巴雷特的枪托。
“咔嗒——”
狙击手换弹夹的瞬间,陈云已经扑到他背后。他没用枪,而是用秦半两的枪柄砸向对方的太阳穴——金属的钝响混着骨骼碎裂的声音,狙击手的眼睛猛地睁大,还没喊出声,就软倒在雪地里。
“搞定。”
陈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阿龙在对讲机里喊:“陈云!回来!危险没解除!”
“龙哥,没事。”他笑着回应,“周围一公里,连只兔子都没有。”
晨羽赶到时,陈云正蹲在狙击手身边翻证件。
狙击手是亚洲面孔,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狰狞,腰间挂着新南部57,枪套上刻着樱花徽章。陈云抽出身份证,指腹蹭过“芥川雄一”的日文名字:“日本自卫队,陆上幕僚监部狙击手,编号007。”
“芥川雄一?”晨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陈顾问,你认识这人?”
“不认识。”陈云把证件递给他,“但晨连长,你该知道——这人的名字,在日本军界等于‘死神’。”
晨羽接过证件,指尖发抖。他当然知道芥川雄一——去年东京防卫省的宣传册上,这个男人在阿富汗用巴雷特击穿了塔利班的装甲车,照片里的他戴着墨镜,嘴角挂着冷笑。“世界第二狙击手…居然死在这?”
“可惜。”陈云笑了笑,“他该死在战场上,不是躲在土堆后面偷袭。”
白龙江拖着另一具尸体过来,尸体头颅被打飞一半,血顺着雪层流成细流。他却像没看见似的,弯腰捡起狙击手的巴雷特,拍了拍枪身:“这枪不错,比咱们的tac-50沉,但准头够。”
“扔了。”陈云说,“让肉食动物啃干净。”
白龙江却把尸体踢飞几十米远,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站在旁边咧嘴笑,阳光照在他脸上,像尊带着煞气的雕像。
阿龙的对讲机里传来侦察兵的报告:“龙队,前方60公里处发现车辆痕迹——是日本的丰田巡逻车,有两组轮胎印,刚走不超过两小时。”
陈云的眉峰动了动。他摸着秦半两,金属的凉意渗进手心:“日本人跟来了。”
“应该是双湖县的眼线通风报信。”阿龙皱着眉,“我们内部有鼹鼠,他们早知道我们的路线。”
白龙江爬上车顶,用寻龙术掐指算:“前面60公里,有片干涸的河床——他们扎营在那,有七个人,带了重武器。”
晨羽凑过来:“陈顾问,要不我们绕路?”
“绕不掉。”陈云摇头,“他们既然敢跟,就做好了准备。”他看向阿龙,“龙哥,连夜出发吧——趁他们没扎稳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